木柯含笑 劝慰他:“我虽然看起来不显眼,但这是因为我的职业是刺客的原因,我没有那么弱的,你安心。”

杜三鹦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上前选了 一个游戏,木柯顺势跳了 进去。

进入之后首先跃入耳帘的是一阵巨大的,连环的冲击枪声,不停歇地在地面上扫射着,周围所有的怪物都被击杀了 ,和一些玩家死不瞑目的尸体混杂在一起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一片,人 和怪物的尸体界限都无法分清,是相当残暴的景象。

杜三鹦人 都看傻了 。

“这个游戏本 已经是通关尾声状态了 。”木柯面对这副场景很镇定,还安抚杜三鹦,“没事,你运气真 的很好,和你一起进来的其他玩家已经清扫完副本 的怪物了 。”

木柯的视线移到那些玩家被射击得完全面目全非的尸体面孔上,眯了 眯眼,怕吓到杜三鹦没有把后半句话 说 出口还有玩家也被清扫完了 。

看来这个游戏里有个相当危险的家伙。

杜三鹦吓得眼泪直冒,咬着手:“……但是这也太快了 吧?我才刚刚进来啊……”

“有这种玩家。”木柯冷静地说 道,“这个游戏已经没有价值了 ,准备退出……”

一阵高频的枪声伴随着一声愉悦的“呜呼”从远处一路无差别扫射过 来,木柯反应极快地拿出道具盔甲挡在自己身上,把杜三鹦护在自己身下,凝神听着枪声来的方 向。

杜三鹦惊到想要从盔甲下面爬出去:“不要靠近我!会有倒霉的事情发生的!”

子弹击打在道具盔甲上的异常声响很快引起了 这个敏锐枪击手的注意力,但在木柯撤离之前,这个枪击手坐在一个巨大的弹簧上从天而降,压向了 木柯他们躲藏的道具盔甲。

木柯眼疾手快地拖着杜三鹦翻滚了 一圈从盔甲下滚了 出来,单膝跪地掏出了 匕首,仰头看向来者 ,然后一怔。

他已经见过 不少稀奇古怪的装扮的玩家,但眼前这个玩家依旧是能让人 在生死关头见了 先呆住住的类型。

这个玩家坐在一个三米多高,直径一米左右的巨大彩色弹簧上翘着二郎腿,晃着脚,举着一柄长约半米的深绿色狙/击/枪,上半张脸是一张纸糊的小丑面具,画得相当扭曲,就像是小孩子美术课上的低分彩铅作业。

而下半张脸是一个在皮肤上画的,大得过 分的红唇,和上面那个纸糊的面具共同构成了 一个看起来很敷衍的小丑妆容。

红唇显然是被他沾着不知道谁的血用 大拇指随意涂抹上去的,涂得一塌糊涂,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一些血痂在他嘴角旁凝结,随着他的微笑 ,还在噼里啪啦往下掉血渣。

夸张的绿色喇叭裤裤腿和深绿色的狙/击/枪上都溅满了 血液,内脏碎块和一些白乎乎的脑浆。

他坐在弹簧上托腮,歪着头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木柯的脸,嘴角裂开的弧度越来越大,苹果绿的眼睛从纸面上漏出来。

“我记得你这张漂亮秀气的脸。”他用 一种夹杂着西语口音的英文说 道,腔调有种奇异的血腥优雅,上位贵族惯常会拖长的尾调让他显得有些懒洋洋的,“因为我是跪在地上看见的。”

“所以让我印象深刻,一见难忘。”

他抬起左手的狙/击/枪,但抬到一半,又 仿佛突然记起了 什么,单脚跳起来,摇摇摆摆地踩在弹簧边缘就像是杂技演员表演踩皮球那样,一只手放在身前,一只手放在身后,交叠地躬下了 腰部。

这又 是一个很有贵族感的礼仪,和他现在滑稽的表演和外在格格不入。

“父亲教导我,在杀死对手之前,应该自我介绍。”他弯腰,语气礼貌而尊敬,“出于对对手的尊重,我们应该允许他们知道自己是谁杀死了 他。”

他抬起笑 脸,但眼中没有一丝笑 意:“我叫丹尼尔,白柳最疼爱的教子。”

丹尼尔举起狙/击/枪对准木柯,脸上的笑 越发暴虐,态度漫不经心:“至于你叫什么名字,就不重要了 。”

“你是配不上他的垃圾,垃圾不需要有名字。”

“砰!!”

巨大的游戏池里,处理好了 一切事宜的白柳带着刘佳仪和唐二打来到了 池边。

游戏池边一个玩家也没有。

刘佳仪一看就懂了 :“刚刚有大公会的战队下池了 ,而且这个公会下池的游戏人 数还没满,所以其他玩家都不敢过 来。”

她转头看向白柳,目光落在他被绷带紧紧缠绕止血的手上:“要不我们也避一避?”

“我什么时候教过 你在联赛开始前暂避锋芒?”女人 矜持优雅的声音打断了 刘佳仪的思绪,软木高跟鞋的声音规律悦耳,哒哒走 过 来,“在赛前你要做的是打压别人 的锋芒。”

红桃穿着一身双条悬颈的亮蓝色缎带礼服,双手戴了 过 肘的米白色长手套,头发在顶部挽成规整精致的发髻,颈边摇晃着长约十公分的雨滴状蓝绿宝石耳环。

有种古典的怡人 风范。

刘佳仪挡在了 白柳的前面:“皇后,许久不见。”

红桃身后也跟着一整个战队,很明 显是战队集体训练的状态,但她身旁这次多了 一个刘佳仪陌生的人 选。

这是一个披着穿着小号,黑白两色修女服的异国少女,目测不过 十三四,金发碧眸,纯白的头套遮掩住了 她灿金大波浪的头发,代表着向上帝祈祷的十字架被她牢牢握在手中,眼眸的绿色比浮动的海波更为天真 纯澈,透着隐隐的蓝色。

刘佳仪只要扫一眼这个女孩,就知道红桃今天这身打扮是为了 给这位新队员作陪了

这位新队员宛如从古典画里走 出来的少女。

红桃抬手抚开女孩前面的额发:“她是替代你的新队员。【修女】,去吧,菲比,去和你的上一任打个招呼,祝福她在游戏得到上帝的庇佑。”

菲比走 到距离刘佳仪一米左右的位置,她似乎丝毫不畏惧刘佳仪这个声名在外的小女巫,矜持地微微屈膝提起自己修女服的两边行 礼,有种大家抚养出来的格调,声线美好甜美,如蜂蜜佳肴。

“愿主庇佑你。”

菲比站起身,她期待地望向刘佳仪:“你也有一个哥哥是吗?”

刘佳仪抿唇看了 一眼红桃,还是回了 话 :“我的确有。”

“我也有一个哥哥,虽然和我不是一个母亲,但我们共有一个父亲这也和你的情况一样是吗。”菲比笑 得如同天使一般,“他如同你的哥哥一样背弃了 我,背弃了 我的家族。”

“但我并不怪他,我原谅了 他,上帝宽恕一切。”

刘佳仪不说 话 了 ,她警觉又 沉默地注视着菲比,身上竖起了 无形的刺。

菲比忽视了 刘佳仪的敌意,她似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般,上前猛地握住了 刘佳仪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用 那双美丽的,仿佛海洋般的蓝绿色眼睛充满爱意和友善地看着她。

“我们是如此得相似,或许我们才该是拥有血缘关系的人 ,兄弟,姐妹,或者 其他什么关系,我一直梦想着和你做朋友!”菲比笑 着,她笑 得真 诚而幸福,“你是我最喜欢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