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柯所在的那个宿舍更是除了他之外,以各种离奇的方式全部都死完了,这也是木柯为什么会混淆游戏和现实,带伤出来的重要原因游戏里的高中和他念的高中的背景设置是一模一样的。

这和白柳他们经历的事情也很类似《爆裂末班车》的原型是一辆白柳曾经误打误撞坐上了的爆炸末班车。

牧四诚沉默两秒:“我觉得不可能那么凑巧,连续两个游戏在现实里都有原型。”

“没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我个人现在觉得有三种可能的说法,可以解释这个。”白柳从自己的书桌里抽出了一张纸。

白柳习惯有思路的时候记录下来,特别是在白柳现在确认他们的记忆是可以被随意篡改欺骗人的情况下。

因为写了具体信息文字会被【禁言】消失,所以白柳就只提炼了一些简单的关键词写下来,他写下来之后用五指撑着纸面一转,给书桌对面牧四诚看,白柳解释的语调很平稳:

“我倾向于这个游戏中的很多游戏都有现实中的原型事件,只是有些人知道原型有些人不知道原型,比如你和我都知道镜城爆炸案这个原型,因为我们都在镜城,但很明显张傀就不知道,又比如木柯说的这个闹鬼的日本高中,他知道,但是你和我都不知道。”

“但问题是,这些设计游戏的现实【原型】,游戏是如何选取的呢?”

白柳在纸面上写了一个【场景选取】:

“第一种可能性,游戏随机选取现实中的场景事件作为原型设计恐怖游戏,但从镜城爆炸案和那个闹鬼的日本高中来看,游戏的选取是显然有一定倾向性的,它会选取原本就带有恐怖性质的惨案来设计游戏,所以这种可能性不高,pass。”

白柳又在纸面上写下【灵感来源】四个字,继续说道:

“第二种可能性,游戏会选取玩家经历过的惨案和灵异的地点作为原型来设计游戏,我和你都知道游戏可以删改人的记忆,那有没有可能游戏也可以读取玩家的记忆,并从玩家的记忆里摄取灵感,以玩家的记忆作为参考来构架游戏。”

“这让玩家在一定程度上很容易带入恐怖游戏,并且场景更真实,比如第二个副本最后那几分钟的列车场景设置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这种会让人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真实度其实很难的做到的。”

牧四诚思索着抱臂,食指在另一只手的手臂上敲了敲:“我觉得这种你说的这第二种可能性推论上已经比较合理了,我倾向于这一种,那你说的第三种可能性呢?”

“不,但这个可能性有一个非常大的漏洞,那就是时间线的逻辑不对。”白柳抬眸直视牧四诚,“我们玩的那款《爆裂末班车》你记得是什么时候存在的吗?”

牧四诚一怔,他回忆着:“好像挺久了吧?我进去就在了。”

白柳平静地提醒牧四诚:“但是镜城爆炸案是今年的事情,这说明《爆裂末班车》这款游戏早于《镜城爆炸案》,在爆炸案还没有发生的时候,这个以爆炸案为原型游戏就已经存在了,牧四诚,你懂这意味这什么吗?”

牧四诚的脸色开始变了,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地看向了白柳,白柳不冷不热地继续说了下去:

“这说明我们弄错了参考原型,并不是《爆裂末班车》参考《镜城爆炸案》。”白柳很平稳地继续说了下去,“而是《镜城爆炸案》参考了《爆裂末班车》这个游戏。”

说完这句话,白柳在纸面上写下【测试阶段】这四个字。

牧四诚看着白柳毫无波动的眼神,他好像兜头被一盆冰水浇了下来,他僵直地看向白柳在纸张上写下的四个字,寒气从背后一波一波地冒了出来,牧四诚的手都有点抖了,像是被冲击到极致般,他明白白柳的意思了,但这也让他看着桌面的纸张上那些白柳写下的字,无法置信地反驳着:“这怎么可能?!”

用一种游戏内的说法来形容牧四诚现在的状态就是精神值掉到安全线以下了。

白柳语调平宁:“每个游戏开发到最后的时候,都会出一个版本,叫做公测版,简单来讲就是面对局部公众测试,并不会开放给全体玩家。”

“如果某个副本这部分局部玩家的反应我们满意,我们才会把这个游戏副本放在正式的游戏里,面对所有人公开这个游戏副本,也就是最终的正式版游戏。”

白柳掀开眼皮:“我所猜测的第三种可能性,那就是游戏和我们所处的现实,分别是是一款游戏的公测版和正式版。”

“游戏内是在测试我们这些被选中的局部玩家对某个副本的反应,如果【系统】满意这个游戏副本里我们的表现,对应的游戏就会被投放到我们所在现实里,对所有人公开,变成正式版。”

“比如《爆裂末班车》被投放到现实里,就是《镜城爆炸案》,而《离校之日》投放到现实里,就是木柯之前念过的日本高中,总得来说,不过只是同一款恐怖游戏的两种不同表现形式罢了。”

“换言之。”白柳看着牧四诚的眼神里什么情绪都没有,“我们这个世界也并不安全,会被随时投放那些系统里恐怖游戏的正式版。”

“如果是这样,牧四诚你所追求的真实生活的意义,本身就和在游戏里存活无异,所以我觉得你没有必要为了你所谓的真实生活拒绝一场竞赛。”

“因为你所在的现实,也不过就是一场你看不到的游戏竞赛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哈哈,你们的营养液要被我清完啦!(小人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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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4、现实世界(双更)

白柳说完自己的三个猜测之后把笔放下, 笔在桌面上滚动了两下,滚到脸上毫无表情的牧四诚手边。

白柳态度依旧是平淡的,似乎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 最后白柳看向满脸麻木的牧四诚真诚地补了一句:“当然, 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也有可能不是这样的。”

狭隘的出租屋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中, 只有风偶尔划过白柳的指尖,吹拂那张被他写下世界真实的纸面。

现在正是盛夏, 阳光从白柳身后的窗户灿烂地洒进来, 已经是正午了, 能听到蝉肆意泼洒的嘈杂鸣叫,窗外能听到汽车喧闹的鸣笛声。

但这些好像赋予人间烟火气的视觉和听觉体验一瞬间间在牧四诚的世界里变得黑白, 和坐在书桌面前逆着光安静专注看着他的白柳一样,在卷曲数据化多维的线条里不断后退, 消失在他闭上眼的缝隙中。

在白柳放下笔的一瞬间, 牧四诚感觉自己耳鸣了几秒,他仿佛一刹之间连呼吸是虚假的了。

现实就是游戏?

他拼尽一切想要保留的一个脱离他卑劣欲望存在的应许之地,原来也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牧四诚颓然后仰靠在椅子上,他一只手的手背搭在眼睛上, 另一只手垂落了下来,他保持这个姿势不言不语了很久。

白柳没有打扰他。

隔了不知道多久, 牧四诚才声音艰涩地嗤笑开口:“白柳,我在想你是不是为了哄我和你一起参加联赛,编造了这么一个恐怖的事情来忽悠我?这是假的吧?不是真的对吧?”

“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真实的事情都是恐怖的, 不然我们做游戏的素材从哪里来?”白柳起身把写了这些字的纸折好放进了一本书里,转头又看向牧四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