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皇兄还记得。”楚煜皮笑肉不笑,呵呵了两声,轻抿茶水。
关于阮元与侍卫厮混的事情,随着那侍卫暴毙,万俟文久疯无医,最终只得不了了之,整件事故下来。除了阮元为此付出代价,旁人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
楚焱好像看不见楚煜的不喜,继续感慨着,言语里满是惋惜:“可惜了阮公公,被人诬陷还无法洗清冤屈,白白丢了职位”
这话说的,就好像楚煜故意帮着外人诬陷阮元似的。
楚煜正欲打断他,可楚焱还在说:“不过皇上应该更不自在,毕竟阮公公能力出众,一定是皇上的得力助手,这不之前说好了把阮公公借给臣使唤一段日子,转头就耐不住把人要回去了。”
他这一踩一捧的技术可谓高超,楚煜半天找不出话反驳他。
可他又实在听不下去了:“这都不重要!皇兄不是说有要事要跟朕说吗,是什么事?”
提起这个,却见楚焱面色蓦然一变,出现了一副让楚煜瞬时汗毛乍起的表情。
就像是...少女含春?
楚焱拉过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璇儿,坦言道:“不怕皇上笑话,臣这么多年来放荡人间,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遇见心仪之人,来璇儿,给皇上行礼。”
在他的要求下,璇儿冲着楚煜三叩九拜,之后才起身退回去。
“如皇上所见,臣想娶璇儿过门,却又不知道可行不可行,特来请皇上支招。”
楚煜被他这一番操作搞得无语:“当然不可行!”
楚焱多解释道:“不用正妃,就做个侧室,给璇儿一个名分就够了。”
“皇兄说笑了吧。”楚煜干巴巴地笑道,“皇兄喜欢尽管养在府里就是,大楚立朝至今,还从没有过娶男妃的说法,就算只是个侧室...”
“哪怕是开放如前朝,男人也只能做私底下的风流,登不上台面。”
说这话的时候,楚煜完全忘了,阮元还在他身后呢...
“臣知道啊,所以才找皇上想法子嘛!”楚焱耍起了无赖,可怜巴巴地说,“臣实在不忍心璇儿跟臣这么久,还没个名分,皇上就成全了臣吧。”
要不是知道这个璇儿就是当初他送过去的,楚煜怕不是真要信了他的说辞。
还这么久?半年时间,真是好久呐!
他摆了摆手:“皇兄还是歇了这心思吧,就算朕没意见,可皇兄你也要清楚,你后院里有个男侧妃,以后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
“臣也没想着娶正妃啊!”楚焱一口回绝,“臣也知道自己花心,遇见璇儿就是个意外,以后保不住...”他嘿嘿笑着,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璇儿知心达意,从来不干涉臣的风流事,臣实在是喜欢他,这才想把他娶回家。要是换做正妃,臣就算是为了顾及正妃母家的颜面,肯定也要约束一二,定是喜欢不起来的。”
“这太束缚了,不好,不好!”
几句话下来,楚焱将一个放荡子的面目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这般当着璇儿的面说找外人,也不见对方有什么表示,还是恬静地立于身后,不言不语。
话虽如此,可不管是楚煜还是楚焱,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娶男妃这事多半成不了。
楚焱但凡还想着篡位,那就绝无可能娶个男妃断了后路。
而楚煜既是知道这都只是托词,又何必费心思给他张罗,就怕折腾了半天,最后落个“不怀好心,恶意让兄长断子绝孙“的名声。
就是不知道,这平平静静的日子,边疆王是怎么想的,要提出娶妃。
“罢了罢了,皇兄你让朕考虑一段时间吧。”楚煜拗不过他,只好虚伪地应下。
之后两人又各自虚情假意地话了几句家常,楚焱便借口告退。
退出了皇上的视线,楚焱再不勉强,一把将璇儿拉进怀里,恶作剧地在他颈间啄了一下:“这下,璇儿可是满意了?”
头顶的笑声幽幽:“自是满意,王爷虽然还要有别人,可都愿意给璇儿名分了呢...”
御花园内,等边疆王远去,楚煜第一时间问:“刚才那个璇儿...”
阮元立刻领会,敛目回答:“是咱们派去的奸细,还有一个双生姐姐,都甚得边疆王宠爱。”
“他的本事倒是强,能让皇兄说出娶男妃的话来,呵...”楚煜笑笑不说话。
过了片刻,他招手示意阮元过来:“既然这样,朕也不能辜负了皇兄的心意,你试着跟那个璇儿联系一下,寻寻皇兄平日的爱好喜恶,包括其他探子,一同跟进吧。”
“是。”阮元应下,稍一思考,“还是暗中搜罗证据吗?”
“不用。”楚煜反驳,“恰当时候可以推出去几个人打草惊蛇一下,免得朕这皇兄成日无所事事,净整些幺蛾子给朕添麻烦。”
“只要记得,把那个璇儿保下来就行,以后他还有大用呢!”
交待清楚,阮元领命下去。
可让楚煜和阮元都没能想到的是,就在阮元跟进探子调查边疆王不久,朝会上一旨状书,竟是把阮元当朝告给皇上。
大殿上气氛凝重,年逾七十的老臣字字铿锵,一双浑浊的眼睛里皆是决然。
“那奸宦扰乱朝政多年,无视纲常,淫乱后宫,皇上仁德,饶其一命,不想狗贼不知感恩戴德,反勾结边疆王,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呐!”
“恳求皇上严惩奸宦,斩除奸佞,老臣愿”
“以死明志!”就在他话音刚落,楚煜心觉不好,却根本没来得及叫人拦住他,只见老人一把打掉官帽,转身冲着堂柱奔去。
“咚”伴随着一声巨响,血淌大殿。
楚煜顿时站了起来,他一脸震惊,缓了好久才想起里:“快传御医!”
那老臣便是荣德封,乃是先帝在时的太子太傅。虽说先太子「英年早逝」,然楚煜爱惜其才,曾经三顾请其留任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