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这是献给陛下的美奴

来回通禀的小太监叫子宸，端得一个雅致的名字。

小太监入宫四年，一直跟在阮元身边服侍，是他名义上的义子，只是对于这个听话的小孩，阮元一直把握不好对他的态度。

只因为子宸……那本应该是他的名字。

两年前，阮元还不叫阮元。

只是随着楚煜荣登大宝，先帝身边的公公也有了名头，能名正言顺地跟在新帝身边。

主子赐名，当奴才的自然要感恩戴德接下。

还记的楚煜登基那夜，他捏着阮元的下巴来回打量，然后说：“魏姓不好，你看史上姓魏的宦官，大多是奸佞之辈。”

“既然你是朕的奴才，那就要依朕的心思，改个姓吧，你觉得姓阮如何？”

楚煜想了想，继续道：“姓氏都变了，名字也换一个吧……朕喜欢寓意好的，元宝元宝，就叫元吧。”

不管是姓还是名，楚煜完全没有细想，就随便揪了个脑中闪过的字眼，敷衍地丢给阮元。

魏子宸，阮元。

两个名字在阮元嘴边过了一遍，他很快磕头谢恩：“阮元谢主子赐名。”

从那时起，宫里就没有魏子宸了，只多了一个叫阮元的大内总管。

但阮元没想到的是，当楚煜看到他身边伺候的小太监，问了名字后，转头又是赐名。

还美名其曰

“朕知道阮公公你念旧，以后这小太监就叫子宸了，也省得你忘了原本的名字，你可有意见？”

那一刻，看着楚煜眼中闪烁的微光，阮元莫名觉得，主子是满载恶意的……

魏子宸也好，阮元也罢，都不过是个奴才，是一条任主子驱使的狗。

就在阮元思绪乱飘，想着各种有的没的时，他视线所及，突然出现一双赤边玄靴。

靴子的主人停留在距离阮元两步之外，随之站定，一言不发。

阮元手指微曲，下一刻就是双手撑地，俯身叩首：“奴才参见陛下，求陛下责罚。”

楚煜仍是不语，只管定定地看着身下匍伏之人，过了好久才哂笑一声。

“回来了，就洗干净准备侍寝吧。”丢下这样一句话，楚煜吝啬其他言语，转身就走了。

留下阮元额头还抵在地面上，身体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随着日暮降临，宫外护国寺的钟声响起，阮元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他颤巍巍地把脑袋从地上抬起，只见他脸色惨白，嘴唇也被冻得青紫。

纵然这般凄惨，阮元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踉踉跄跄地起身，避开子宸扶过来的手，目光一冷，厉声呵斥：“还杵着干什么，没听见陛下之前的命令吗？”

“上次让你找的人呢，让他们洗洗干净，一会儿跟杂家走……”

于是待楚煜忙完政务回到寝殿，一眼就见阮元侍立在殿门，身边却是太多闲杂生人。

“这都是什么东西？”楚煜看着面前数十个面容姣好的男男女女，心头浮现一丝不祥的预感。

阮元朝他躬身，奉承道：“陛下，这是献给陛下的美奴。”

“呵！”就在他话音刚落，楚煜顿时被气笑了，“献给朕的美奴？”

他起身走到阮元身前，静默片刻，蓦然一巴掌甩过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惊得那些男女跪倒一片。

阮元右脸转瞬就肿起来，他冷静地跪下去，抱住楚煜的大腿磕头：“陛下息怒。”

楚煜正在气头上，根本容不得阮元碰他，他抬腿把人踹开：“阮元，你可以啊，是觉得身份高了，不愿意伺候朕了是吗？”

多少年来，楚煜就没碰阮元之外的第二个人。

他自己小心谨慎不肯碰别人，却不想承宠的那个，倒是主动给他找来了美奴。

有那么一瞬间，楚煜竟不知道是羞恼阮元的自作主张，还是夸赞对方的「善解人意」。

第3章 003 装什么要脸？脱！

“属下不敢，主子听属下解释，属下……呃！”

阮元慌张言语，然而刚说了两句，就被楚煜一脚踢在心口，他猝不及防往后倒下。

他的喉间一阵腥甜，却只能闷哼一声把淤血尽数吞咽下去。

楚煜面露厌恶：“一个奴才，称什么属下，你配吗？”

阮元踉跄着爬起来，一边咳嗽着说「奴才有罪」，一边再次扒上楚煜的衣角，指骨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半晌沉默后，楚煜看着满室的美奴笑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阮元，沉吟道：“阮公公便直说吧，若是不想伺候朕，那尽管离开就是。毕竟公公位高权重，朕也拿你没办法。”

“奴才不是！”阮元一听这话，登时慌了，“奴才不敢，奴才愿意伺候您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奴才任您发落，主子息怒……”

“哦。”楚煜言辞冷淡，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继而说道，“别光说不做，阮公公既然这么说……那就脱吧，耽搁了这么长时间，难不成还要让朕再等下去？”

“脱？主子那些人……”阮元的脸色一变，本就苍白的脸色更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