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阮元抬头,最是失礼地和高头大马上的人对视时,所见之景,让他顷刻怔住了。
楚煜右眼眼尾处出现了一道疤,疤痕很浅。但也算清晰可见,疤痕也很短,但同样无法掩盖其距离眼睛只分毫的距离。
楚煜的武功有多厉害,阮元心里并没有一个准数。但他至少知道,那绝不会比他巅峰时期弱。
可即便这样,皇上还是带了面上的伤疤回来...
明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甚至还有数不清的将领士兵,可阮元就是无法控制自己,那目光仿佛黏在了楚煜身上,好半天挪不开。
便是楚煜那般脸皮厚,被他盯久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是朕被风吹糙了?还是朕不好看了?又或者是兵甲未穿戴整齐?
楚煜的思绪忍不住飘远,不动声色地反思自己可有不合宜的地方,由身侧的副官唤了好几声,这才回过神来。
“哦哦朕在听...”他大脑一片空白,说话不经思考,“众爱卿辛苦了,既无事,就回家吧。”
说完,他也不管旁人是何反应,竟然第一个往前走。
皇上看上去脑子不大清醒,百官却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带着满头雾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等到百官尽散,楚煜再也按耐不住了,马鞭高扬,转眼就把后面的亲卫甩下,与他一同离开的,当然还有中途被拉上骏马的阮公公。
猎猎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沿途柳絮翩飞,从脸颊轻拂而过。
阮元的心口咚咚作响,后背紧贴那人的前胸,依稀能察觉到温热透过衣衫传过来。
当战马一路穿过街道,进入宫墙,最终停在寝殿外。
阮元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楚煜带进殿里,殿门被重重摔上。下一刻,劈天盖地的雄性气息将他整个人笼罩。
“唔”楚煜发狠地在他颈边啃咬,半年的思念不断发酵。到此时,他只想把身下人吞吃入腹。
阮元不堪其扰,呼吸声越来越重,最后就连站都站不稳了,全靠楚煜拖住他,才不至于狼狈下滑。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楚煜终于过了瘾,恋恋不舍地把人放开,回味地舔了舔唇角。
半年未见,还是那股香香甜甜的味道。
然而比之楚煜的餍足,阮元却被气得浑身发抖。
可就在他将要跑出去的时候,忽然被楚煜拉了回来,然后不等他多说,楚煜三五下扯开袖口,直接拆了小臂上的纱布,不过片刻功夫,就露出一处还泛着血的伤口。
“...”阮元瞬间哑然,往外逃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说什么藏住伤口不让人担心,那都是不存在的。
在楚煜这里,就算是划破了一根手指,只要能惹得阮元心疼,他就能毫无芥蒂地哀嚎半天。
如今带了一身的伤疤,还有小臂上至今未愈的箭伤,这可都是能获得同情的筹码。
而事实看来,自从见了他小臂上的伤口,阮元的态度就软和了很多,就算还是心有不甘。但也不会再针锋相对或者拼命往外挣。
然而这些还远远不够
“朕好疼,元元你都不心疼朕了...”楚煜委屈透了,扒着人的衣角,死活不肯放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艰难地解开衣襟,再褪去里衣,直接露出胸膛。
光天化日,就算没有宫人在侧...阮元下意识地闭眼,不肯看他耍流氓。
“元元你睁眼看看朕嘛。”楚煜不依不饶,一句又一句,婉转的语调听得人怀疑人生。
最终,阮元不敌,带着满脸的尴尬,侧头看去。
熟料就这么一眼,他再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
不管是楚煜揪住他在嘴角乱啃,还是直接把他拉过去,压着他坐到大腿上。
阮元好似失了灵魂,像个任人操控的木偶娃娃,没有任何反应,只死死盯着楚煜的胸膛。
那里,曾经宽厚精致的皮肤上,赫然出现了很多狰狞丑陋的伤疤,刀枪剑戟,最让人心惊的,还有距离心脏只一小点距离的箭伤。
“...”半晌,阮元没忍住,抬起微微发颤的手,慢慢碰上去。
他知战场刀剑无眼,也料想到即便是皇上之尊,也难免会受些小伤。但他却从没有想过,才不过半年功夫,楚煜就带了一身的「功勋」回来。
在他的指尖和对方皮肤相接触的那一刹那,阮元好像碰到了什么灼人的东西,嗖一下子把手缩了回去。
楚煜却不肯,眼疾手快地把手抓回来,往自己胸前一按:“没事,朕随便你摸。”
管他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这极不合时宜的话,总算打破了当前凝重沉闷的气氛。
阮元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此刻正用一种怎样羞耻的姿势,又和某人距离有多近。
他被楚煜搂得浑身不自在,意外的坐姿更是让他整个人都发毛。
可每到他挣扎着要起身的时候,楚煜就开始嚎叫。要不是这里疼了,要不就是那里不好受了,哭丧着一张脸,看上去可怜极了。
按理说,经过边疆半年的打磨锤炼,楚煜面庞边缘的棱角愈发分明,周身带了一层挥之不去的肃杀之气,还有那无可避免粗糙了的皮肤,怎么都不该跟可怜二字挂上钩。
但阮元却不觉得这两字有什么违和,一想到皇上在边疆受苦了,就忍不住别别扭扭地感到不爽快。
他讨厌自己这幅自作多情同情心乱洒的样子,可又控制不住地顺从皇上命令。
“皇上,您先松开...奴才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楚煜在外面混了半年,跟一帮糙汉同居同住,普一回来,下手没个轻重。
阮元只觉着缠在自己腰腹上的手臂越来越紧,开始还能忍受,后面就有点疼得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