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微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陆峥。

陆峥想法也同她一致,最后两人倾向于是五皇子想要表现一番,但不知怎的出了状况,招致了如此结果。

毕竟现在夺嫡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而皇帝明显偏着三皇子,五皇子这样的智商……出什么昏招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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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出了这样大的案子,还是在围场秋猎之时,查案进度只能快不能慢。被钦点查案的陆今安也是在整整两日之后才得以回到府中,并带来了定论。

那马驹的确被三皇子驯服得很好,围场之上突然发狂是因为受了香料的刺激,且经过专业人士鉴定分析之后,发现现场实则存在两种不同的香料,且制香方子完全不同。

陆今安和刑部侍郎钱大人及大理寺汤大人又去往几个皇子府邸,事无巨细的排查盘问了所有府上之人。

五皇子府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让陆今安很介意的是,便是六皇子前几日送来了一个护身符,五皇子近来每天都带着。

五皇子还在昏迷之中,陆今安很轻易地从五王妃那里拿到了护身符,发现这上面的檀香味道太冲,和寻常的香牌不同,怀疑是在掩盖什么味道。

而五王妃的弟弟尹大人和梁国使者来往紧密,同看马之人也早有接触。

听过陆今安的证据和推理之后,真相渐渐在初微脑中成型。

“五皇子这是想要祸害三皇子一把不成,想要的救驾有功也成了自己的催命符。你可有跟皇上禀明此事?”

“如今尚未禀明,便已然有人抢着出来认了罪。”

这种事情还有人要抢?

初微表情稍显无语:“是谁?”

“三皇子府上家奴已然认罪,说是自己家隔壁便是京中有名的香料铺子,自己日日从巷子经过,身上难免也会沾染一些。驯马之时不当心在马鞍之上留了一些,这才酿成了五皇子今日惨剧。”

“就这?”初微蹙眉,“那皇上也能信?”

“三皇子也知皇上如今对他的忌惮,怕皇上借题发挥,削了爵位,所以才这样赶着让家奴出来顶罪。”陆今安道,“他所做的自然不止这些,就在昨日,已将西郊那两个大营的兵符交还兵部,并去宣政殿叩首认罪,道是自己绝无半点害人之心,连累了五弟实在过意不去。”

陆今安等人也没想到,三皇子认罪这般的快,还不等他和四皇子将实情禀告皇帝,这事就这么定案了。

毕竟五皇子的伤病已成定局,再揪出旁人倒不如让三皇子俯首认罪,交了兵权。

皇帝不在乎真相是什么,这个结论对于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

皇帝自己的儿子自己都不心疼,没有想要揪出真凶给五皇子报仇的心思,陆今安和四皇子自然也不会再去多说什么。

初微听了处理结果后,只觉得还有一口气憋在心头:“那五皇子自导自演才招致祸患的事情,你和四皇子也不打算告诉皇上了吗?”

“暂且不必。”陆今安道,“五皇子这会儿摔断了腿,正是皇上最心疼他的时候,不论什么罪过都会赦了去,没准还会迁怒揭发真相之人。”

过犹不及。

初微点了点头,回顾整件事件,越发觉得六皇子此人心狠手辣,阴险十分。

“六皇子面上同五皇子这般交好,费尽心思取得了他的信任,引得五皇子连筹谋这样的大事都会提前告知于他,他却只想着利用五皇子做局,还让他五哥摔了这样大的跟头……真该告知世人他的险恶嘴脸才是。”

“日后总有机会。”陆今安道,“此时倒也不急。”

初微记得上次发现六皇子有通敌倾向,在谈判期间私收梁国回扣扰乱战局之时,陆今安也是选择按下不表,等日后一起放出来,数罪并罚,一下锤死算完。

如此看来,陆今安的确十分重视六皇子这个对手,在扳倒他这件事情花得心思也最多,想来是个比三皇子五皇子更难对付的人。

也难怪李修然会着重提醒她,要小心这个人。

事情到了这里也算水落石出,初微突然就觉得五皇子倒霉的理由十分之好。

陆今安毕竟是五皇子的伴读,跟了他这么多年,也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如果五皇子将来真的因为什么结党贪腐通敌一类的事情被清算,即便没有动摇陆今安的根本,但多少也会牵扯到陆今安的声誉,没准还会影响到日后入朝的陆峥。

可五皇子如今虽然倒了大霉,在外人眼里却是为着救驾而失了双腿和行动能力,皇帝对他也是高度评价。

四皇子私下问过太医情况,得知五皇子这次出事伤了经脉和脑干,不光日后要一直瘫倒在床,若不好好调养,恐怕也没几年寿数。

初微打心底里认为,五皇子能给自己找到这么精准一个下线的方式,也挺不容易的。

不管怎么说,五皇子在最后关头还是为他们陆家做了又一重贡献,为表报答,自己一定会尽力照顾好他和祝芊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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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阁臣

五皇子转醒后也有了整整两日时间,不论五王妃和府上蔺长史等人如何安慰规劝,却都油盐不进,滴水不沾,绝食断饮的同时也不说话,看着倒像是存了死志。

蔺长史比五王妃本人还要着急。

当初皇帝探病临走之时,重点同他强调了一定要照看好五皇子,若有什么不测快些入宫来同他汇报。

这就是说把照顾五皇子的事情交给他了。

现在皇帝心疼儿子,若是他在府中料理不好,五皇子再出什么事,他定然会是第一个罪责难逃。

想到这里,蔺长史躬身下来,对着五皇子越发恭顺小意道:“殿下好歹用些罢,太医都说了,此事乃是意外,不会伤及殿下性命,过些时日复健之后还没准还能再次返还朝中。”

“那太医可说了再过几年便能恢复?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五皇子自嘲道,“还是要看着三哥六弟他们坐稳皇位后,才能行动自如,去金殿之上给他们磕头请安?”

五王妃也跟着劝道:“殿下如今都病成了这副模样,就算他们日后坐了那位子……想来也不会为难咱们府里,殿下莫要担心。”

五王妃这里也不好过。

经此一役,五皇子受伤瘫痪,她的皇后梦也彻底破碎,但有了这个前提,即便新君上位清算大概率不会针对府里,也算是她在此事件当中唯一的安慰。

蔺长史劝不动五皇子,又让人请来了这几日跑里跑外忙着善后的许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