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都非常的自然。
这一幕落在了路政峰眼?里,他神色不太好地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陷入了沉思。
看来是他低估了苗夏,竟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就让江斯淮和?她产生了感情。
江斯淮端着红酒过去餐厅,放下路政峰那?杯时,他说:“爸,吃完我叫人送您回。”
“诶,好。”其实路政峰不想碰酒,他今天是来找苗夏谈正事的,喝了酒还怎么谈,这事要是没谈成,家里那?两?位祖宗估计能把家给掀翻,可?他又不好驳了江斯淮。
苗夏专心吃饭,半点眼?神都没给对面的路政峰。
江斯淮一边和?路政峰聊天,还不忘给她夹菜。
“爸,等?办完婚礼,我和?夏夏打算回桐城再?办一次,家里那?些远房的亲戚,您等?哪天不忙了,帮我们联系联系。”
闻言,苗夏把头抬了起来,懵然地看着江斯淮。
江斯淮冲苗夏勾唇一笑,“还有夏夏的外婆,到时候我们提前半个?月去把外婆给接过来,外孙女的人生大事,当然得亲眼?见证。爸,您说对么?”
路政峰干笑道:“斯淮,你做得很周到。”
他哪还有什么脸面见苗清的家人,这点自知之明他是有的。
江斯淮接着说:“夏夏,等?外婆来了,约个?专家给她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吧。”
苗夏湿着眼?眶点了点头,她是两?头愧疚。
领证这么久,也没告诉外婆一声。还有就是心里总想着这婚明年要离,便从未想过要把江斯淮介绍给老家的一些亲戚。
可?他却为她考虑了这么多?。
一顿饭下来,路政峰越看就越觉得这俩小年轻是认真的,碍于江斯淮在,他那?些话说也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等?饭后江斯淮进书房接工作电话,他才有了和?苗夏单独说话的机会。
饭桌上路政峰几次欲言又止,苗夏当然知道他是有话要和?她说,便没回房,坐沙发上等?着,倒要看看他会说什么。
路政峰低声道:“夏夏,你对斯淮,是真心的?”
苗夏没看着他,“不然呢。还得多?谢你,不然我和?江斯淮这辈子都不可?能。”
路政峰喉头一哽,他哪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误打误撞就撮合了苗夏和?江斯淮。
如果路沅母女俩不为这件事闹,那?可?真是件天大的好事,可?偏偏事与愿违。
“路沅这段时间为了你和斯淮结婚的事闹翻了天,不吃不喝不出门,情绪极端,要不是家里有人看着,她绝对会干出什么傻事。”
路政峰能看出江斯淮对苗夏是有感情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和?这个?女儿闹得太僵,便把路沅拿出来说,万一苗夏会心软也说不定。
苗夏终于看向?路政峰,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她要是出事,伤心的只有你们路家人而已,与我无?关。”
路政峰面露愠色:“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凉薄的话!”
“她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苗夏淡笑道,声音平稳却很锐利,“别忘了,她和?你也毫无?血缘关系,你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女儿,怎么了,感情深了,还真以为是你亲骨肉了?”
挑拨是非,谁不会?
路政峰神色倏地发冷。
他又何尝不介怀着这个?。
前些年他一直想要个?儿子,袁雪盈总拿身体不好来推脱,现在年龄也大了,更没机会了。
路沅虽然姓了路,但路政峰一直都知道,这些年她一直都有和?她亲生父亲有联系。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他眸光一转,道:“夏夏,你不愿意离婚对我造成的麻烦不算大,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妈,你把她埋葬到深山里,那?边又阴冷又黑,她胆子小,会有多?害怕?”
苗夏顿了下,即使知道路政峰这套说辞充满不善,她心里的那?道防线还是轻而易举击溃了,鼻头泛起了酸,内心深处对苗清的愧疚和?自责逐渐放大。
路政峰站了起来,紧盯着苗夏的表情看,走到她身前,语气温和?道:“夏夏,墓地我已经找好了,日?期也请人算好了,只要你答应离婚,你妈她就不用躺在那?冷冰冰的地方了,你这么孝顺,应该也不愿意让她死后还这样凄凉吧。”
苗夏的双手无?力垂下,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胸口?的沉重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而路政峰幽灵般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夏夏,你妈前些日?子给我托梦了,她怪我不要她,怪我不管她,怪我不能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夏夏,我们不能太自私,要多?为你妈着想......”
江斯淮挂了电话后马上就出了书房,看见苗夏在哭,他的心狠狠揪了下,手中的手机被用力攥紧,大步走过去,推开了站在苗夏面前的路政峰。
路政峰眼?疾手快用手撑在了桌面上才免了一摔,略显狼狈地站起来后,语含薄怒地说:“斯淮,你走路怎么不看着点?”话里话外给了江斯淮台阶下。
这个?力道,就是冲着他来的,换别人,他早发怒了。
然而江斯淮压根就不顺着路政峰的台阶下,他把苗夏单薄的身体揽入怀中,手贴在她背上轻轻安抚着她,冰冷的眼?神像一把利刃扫向?了路政峰。
“路总,看不出我是故意的?”
这一声“路总”可?把路政峰给喊得心一紧,忙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夏夏之所以哭,是因为我提起了她的妈妈。”
话音刚落,苗夏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像那?年在袁雪盈和?路政峰面前护着苗清似的,摇摇晃晃地蹿到路政峰跟前,扬起手给了他一耳光。
路政峰被打懵了一瞬,回神后下意识是要打回去,哪知手刚抬起,手腕的位置就被江斯淮给抓住,那?力道,怕是想徒手碾碎他的手。
“路总,你亏待了夏夏这么多?年,她打你一巴掌怎么了?要我说t?,还远远不够。”
江斯淮嘴角噙着抹阴冷的笑,“墓地我也已经找好,从现在开始,你别想再?用这件事来胁迫夏夏,你能给她的,能为她做的,我江斯淮照样能。她从来都不欠你什么,反倒是你欠她们母女俩的这辈子无?法还清。”
最后一句话,他的语气依然还是冰冷:“夏夏从今天起有我护着,你们路家的任何人都别想再?碰她一根手指头。”
苗夏的泪被江斯淮一番话给弄得哗哗落,她指着路政峰,颤声道:“你滚,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