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苗夏出来上厕所,看见江斯衡蜷缩在沙发上。

她走过去?,往他脸上看了?眼,在冒汗,并不?像是热的,身体似乎在发抖。

“江斯衡?”

没反应。

她又连着叫了?好?几声,语气略显着急。

别是发病了?!

沙发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缓慢地把眼睛给打开了?,没血色的唇虚弱地动了?几下。

“秋晴……”

苗夏顾不?得他在喊谁了?,迅速道:“你是不?是不?舒服,你的药在哪里?”

说?着她就弯下腰在腿边的桌子上翻找,没找到后跑去?画架那边继续找,房间里她昨天?翻过了?,没有?任何的药物。

“别找了?,我没事。”可江斯衡一点也不?像没事的,他还一动不?动地躺着,声音有?力无气。

苗夏忽然意识到,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把药带过来?

白天?在客厅坐了?一天?,她都没看江斯衡有?吃过药。

像他这种情况,不?吃药不?就是等死吗!

“江斯衡,你没带药吗?”苗夏的声音有?些抖。

江斯衡慢慢地坐了?起来,羸弱无力的身躯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药瓶,微垂着眼睛,面色消沉恹恹,“药在这里,不?用担心,我没发病,就是做了?个不?好?的梦。”

药瓶是纯白的,没有?任何的标签和字,苗夏心里疑惑,却还是相信了?里面是他平时吃的药。

“回去?睡吧。”说?完这话,他又侧躺了?回去?。

苗夏沉默地看了?半分钟,然后捡起地上的毯子,给他盖上。

两个暖炉,有?一个坏了?,只能开最低档,好?的那个在她的房间里,江斯衡这两天?晚上都只用坏的这个,沙发是有?被子的,但她盖过,他很有?分寸感的没拿来盖,毯子也是她没用过的。

这时候苗夏也想不?了?其他了?,她怕冷死江斯衡,赶紧把两台暖炉给换了?过来,衣柜里有?一件全新的女士长?羽绒,也给他盖身上了?。

回到房间,她后知后觉江斯衡可能是精神疾病发作了?,刚才他那副表情,很明显是在克制情绪。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坐立难安,干脆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偷偷看着沙发那边。

厨房的钥匙在江斯衡身上,她也没办法拿到然后把里面的刀藏起来。

后半夜苗夏直接睡不?着了?,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后,打开灯,一边默默背着英文单词,一边观察着江斯衡。

早上,江斯衡醒来,转身就见房间门开着一条缝,苗夏坐在门后面睡着了?,他走过去?把门给关上,进厨房把早餐做好?才叫醒她。

吃过早餐后,苗夏继续看书,江斯衡继续画画,两个人互不?打扰。

清晨的山林雾气缭绕,从?小而方的窗口望出去?,一切都似在画境中。

江斯衡余光瞥见苗夏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口看,出声打扰了?她,“既然不?想听我和秋晴的故事了?,那关于阿淮的,有?兴趣听吗?”

苗夏回神,低头?不?语。

江斯衡当她同意了?。

不?知过了?多久后,苗夏湿着眼圈,又抬起头?看着窗。

她终于知道江斯淮为?什么会轻易答应去?和她联姻了?,原来不?止是出于对哥哥的爱,更多的是愧疚,她也知道谈蔚心为?什么会对江斯淮这样冷淡了?。

“既然你这么心疼他,现在却还要做这种事,你让他这几天?怎么受得了??”

“可能我本质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江斯衡掩藏着眼里的痛苦,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年这么艰难的强撑着,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时间里为?自己?而活。”

苗夏把脸埋进膝盖里,无声地落泪。

她没资格去?指责任何人。

江斯衡低着眼睛,眼泪砸在洁白的画纸上,“阿淮和你,我注定是要对不?起你们,以后忘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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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斯淮让人找到沈秋晴家的地址,晚上就和江斯琦一同前往沈家。

沈秋晴的母亲徐珠燕只在江斯淮初中时见过他,后来就没再见过了?。女儿走了?后,江斯衡倒是每半年会过来一趟,平时过节也会托人送很多礼品过来。

听到江斯淮说?江斯衡失踪了?,她感到非常的惊讶。

“上周他去?看了?秋晴,之后还来了?我这里吃饭,人看起来很正常,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了?。”

江斯琦问:“徐阿姨,您仔细想想,那天?他有?没有?说?过什么奇t?怪的话?”

徐珠燕回想了?下,“倒是没有?,只让我注意身体,他还带了?盒人参给我,那东西太贵重了?,我还没打开看过。哦,他还嘱咐我说?人参一定要留着自己?吃。”

“麻烦您把人参拿出来给我看看。”江斯淮说?。

“好?的。”徐珠燕回房间里把人参给拿来出来,“没拆过。”

江斯淮看了?眼,“拆过了?。”

江斯琦说?:“我感觉他在盒子里放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