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张斩完全没多想,“那就闪闪带着手机。”
毕姗姗说:“嗯!”
毕姗姗又想了一下。她穷,对贵东西保护得很,生怕自己游的时候系手机的这个绳子会慢慢地松开来并从脑袋上滑落出去,便将那绳子捆死在了她自己的救生衣上救生衣的一边扣子穿过手机套的绳子,不解开救生衣的扣子手机绝对脱离不了。
下面果然有大海龟。
霍婷惊喜道:“闪闪,快拍照片!多拍几张啊!”
毕姗姗说:“好咧!”
然而真的打开镜头,毕姗姗却发现……因为水下的光带着折射,当毕姗姗把摄像头对准眼中的“海龟”时,她懵懵地发现,取景框里竟空无一物!
视野与水面上完全不同!
拍不了了。
向导显然知道这些,花蝴蝶似的,帮一船的游客们拍摄水下的海龟,他一个个拿过大家的手机,打开镜头,拍摄海龟给他们。
他甚至还潜入海底,近距离地拍摄海龟,有照片也有视频。
所有人都高兴极了。
最后来到毕姗姗这,伸出一手要手机:“来,轮到你们了。”
霍婷连忙道:“快给他!他可以拍!”
“啊”毕姗姗说,“对不起,但我的手机摘不下来。”
张斩:“???”
毕姗姗认真地解释:“我害怕手机掉下去,就把手机给捆在身上了。除非脱下救生衣,否则不会脱离我的。所以,我们不能拍海龟了。”
张斩赞赏毕姗姗道:“你可真有才。”
毕姗姗:“…………”
最后毕姗姗向同船的法国人要了视频,又传给大家弥补错误。
晚上,她们几人入住一家海面上的度假小屋,毕姗姗与张斩一间,曹木青与霍婷一间。
曹木青走上栈道。毕姗姗的长发撩起,正在跟父母视频,说:“爸爸,妈妈,看,我现在在度假屋~这个屋子是建造在海面上的,风景很好。”
“……”被激发了分享欲,曹木青也跟自己的爸爸妈妈视频了下,而后曹木青犹豫半晌,又拨了一个杨清河的。
他们现在关系一般,但毕姗姗还在这里呢,只打父母的不打老公的,显得好像有点奇怪,曹木青不想在度假的时候跟朋友们讲这些事。
杨清河接起来了,问:“宝宝?到哪里啦?”
杨清河的一个优点是:不记仇。
虽然曹木青也开始怀疑:不记仇,也许,只是因为对方是无所谓的?
曹木青说:“在度假屋呢。”
她将摄像头对着大海:“看,这里的海瓦蓝瓦蓝的。”
杨清河没说什么话,他对于美景并无兴趣。
曹木青又转回手机,见镜头里杨清河头发乱乱、胡子长长。
杨清河的长相不差,但以往,都是曹木青提醒对方去剪头发去理胡子。他是典型的理工男,认为男人是不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外表的,那样很“娘”,男人会挣钱就足够了。
也许因为爱已削减,曹木青略略烦躁,然而这次依然提醒了,说:“你这样子有点邋遢了。等一会儿剪个头发,再理理胡子吧。”
杨清河说:“……哦。”
曹木青又说:“跟我朋友也打个招呼吧。”
杨清河说:“好。”
在镜头里,杨清河只露出来了半个脑袋,嘴唇之下被截掉了,而且角度也是仰拍,鼻孔很大,脑袋尖尖,曹木青觉得这样丑死了,而且下面一排按钮也正好挡了他的脸,便走开了一小段路,纠正杨清河:“手机不要那样去拿……你像我这样,手机屏幕与你的脸是平行的,不要倾斜,不要仰拍,把你手机举起来啊,别不愿意抬起手啊,让摄影头对着你脸,你的眼睛是往前面看的,不是往下面看的。”
奇了,曹木青想:他们院的男老师们好多也是那样视频的,超级丑。
但杨清河听不明白,或者听明白了但做不彻底,曹木青说了半天,杨清河好了一点,下巴总算露出来了,但角度依然是仰拍的。
曹木青很累,又继续教:“这样还是很难看,按钮也还是挡脸了。再往上边点。”
杨清河早就已经不耐烦了,他将手机又往上一截,甚至有点儿气急败坏了,问:“请问现在达到你的要求了吗?这动作你满意了吗?我现在就像个女的!”
他的语气委屈极了。
“……?”曹木青不懂,教杨清河再视频里正常一点露脸而已,他怎么就“像个女的”了,又怎么就受到莫大的侮辱了,本能地道,“杨清河,什么叫‘像个女的’?”
“啊?”杨清河说,“我没说过这句话。我绝对没说过。”
可曹木青刚才听得清清楚楚:“你确实说了。”
“我没有。”杨清河受不了了,“你能别天天这么敏感吗?能好好地过日子吗?”
曹木青问:“我怎么敏感了?”
“男女对立。”杨清河道,“很无聊,这些都是美国的阴谋。我不想听。”
“……”曹木青说,“我不喜欢你那句话,说自己就像个女的那句话,这并不是男女对立。我认为应该做到起码的互相尊重。我只是觉得,人可以是各种样子的,并不需要泾渭分明。”
杨清河长长地叹了口气,很受不了:“宝宝,你最近是真的变了,对这些事特别敏感,还疑神疑鬼,觉得我看不起女的什么的。我承认现在个别地区是有男女的不平等,可我们都没遇到过啊。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