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鲜血溅上他的唇,他伸舌一舔,铁锈的腥甜味叫他越发疯狂。
皇后从头至尾,面色都没变一下,后干脆闭上眼。
大皇子暗恨不已,他心头戾气上涌,转手就又杀了几个妃嫔,恰好,这里面就有三皇子和五皇子的母妃。
整个长乐殿腥臭味蔓延,实在是恶心。
许是终于察觉这样并不能胁迫皇后,大皇子将手上的刀一仍,哐当一声,吓的剩下的妃嫔个个噤若寒蝉。
“带下去。”他冷冷的道,就有禁军拖着劫后余生的妃嫔往外走。
待轮到贤妃之时,哪知她轻笑了声,目光奇异柔和地看着大皇子轻声道,“大皇子,为何非要皇后亲自下旨呢?”
大皇子转眸看着她,对这一向与皇后不对付,对他却是从没冲突的妃子,他也是晓得其手段厉害。
贤妃踩着鲜血,步步到殿中央,她看着皇后,倨傲而轻蔑,仿佛她与她争斗了这么多年,今日才总算堪堪分出胜负。
“圣旨罢了,堵悠悠之口而已,谁写还不是一样,只要皇后娘娘盖上玉玺就行了。”贤妃说的云淡风轻,半点都不理会脚下的死不瞑目的头颅和鲜血。
皇后猛地睁眼,目光锐利如电地看着她。
大皇子一愣,忽的笑了起来,“大善。”
他是着相了,盖因玉玺被掌在皇后手里,他便想着让她下旨,可就像贤妃说的那样,只要逼着皇后拿出玉玺就好,其他都是旁枝末节,不用太过较真。
“贤妃说的是,”大皇子嘴角的笑意加深,他向前几步到皇后面前,俯身低语道,“本殿的母后,您觉得这法子如何?交出玉玺!”
他话还没完,忽的一把抓住边上御旻浅的发,将之拖到自己面前,低头凑到她仰起的脖颈间,很是用力地咬了一口,并低声道,“您若不交出玉玺,儿臣就将这贱人赏与手下,看她在您面前,受尽屈辱折磨,而求死不得。”
“母后,以为呢?”他眯着眼笑道。
御旻浅艰难地喘了口气,头皮的扯痛叫她眼前发黑。
“你敢!”御曦之大怒,粉面含煞。
贤妃低笑了声,她甚至满意地看着大皇子,似乎对他这样的手段欣赏非常,“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御姑娘,这能威胁到谁呢?”
大皇子对贤妃此刻站到他这边,并不做多想,只当是想活命罢了。
“也是,都是贱人!”他骂道,伸手就扇了御旻浅一耳光。
御旻浅心头恨的发指,她捏紧了手,仇恨的道,“我若死了,定拉你一起!”
230、他是
事实就像贤妃说的,御旻浅这样的话,威胁的到谁呢?
大皇子不在意,他只要皇后交出玉玺罢了,总归。这几人在他眼里最后都是要死的,谁还会在意死人的想法?
故而他对御旻浅的仇视,毫无所觉,他只是盯着皇后,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反应。
然,皇后注定是要大皇子失望的了,清冷的目光落在贤妃身上,她就道,“你又图的什?”
贤妃脸上笑意加深,璀璨如二八少女般,她云淡风轻的拂了拂衣袖,雍容不减,“你死了,我就赢了。”
皇后冷哼一声。她目光落回大皇子身上,不带温度的道,“你若二话不说,将我等一刀杀了,本宫还道你一声能耐。”
大皇子哪里敢,他虽能杀后宫妃嫔,也能杀御旻浅等,可之于皇后,十年如一日的畏惧,哪里是能轻易就下手的,况,日后即便他登上大位。那也会有个忤逆弑母的名声。
“哼,”大皇子将御旻浅推到一边,“你想我一辈子背负弑母的名声,我偏不如你的愿!”
“你若不交出玉玺,本殿就将御家人挨个带来,让你看着他们是怎么死的!”心思转念,大皇子就将主意打到御家上头。
后宫妃嫔皇后可以不在乎,但若是她母家的人至亲呢?
不得不说,这招毒辣,让皇后目光一凛,冷彻肌骨。
这一闪而逝的神色变化,被大皇子尽收眼底,他心头甚为得意,“母后,儿臣是您的嫡长子,继任大统。那是名正言顺的事,往后您也是皇太后,这有什么不好?”
此话一落,从殿外就响起一声轻蔑的嗤笑,“有什么不好?当然是哪里都不好了。”
这声音响起的突然,让人猝不及防,众人循声看过去,只见殷红的地面,与横陈的尸体间,一袭玄色斜纹暗红滚边深衣的俊美男子,双手抱剑,倚靠在殿门边。
他狭长的凤眼,隐带戏虐。寡凉的唇角上翘,眉目清贵逼人。
大皇子瞳孔骤然紧缩,他人不自觉后退一步,惊骇的道,“楼……楼逆……”
然而皇后目有欣慰之色,她昨个才下旨召回端王。可是今日,人便出现在京城,越是聪明人行事,就越是让人放心。他刚司弟。
显然,楼逆之于皇后,便是这般。
边上贤妃的神色,也是好一阵的变换,后扬起再亲切不过的笑意道,“逆儿,你回来的恰是时候,快,杀了这贱人,与你母妃报仇。”
“哦?”楼逆尾音拉长,他脸上笑意不变,看着贤妃,就很是意味深长,“姨母怎的不提前支会侄儿一声,若不是侄儿一直让人注意着,岂不是连这杀母之仇都要错过了?”
贤妃眸底暗芒一闪,她倏地捏紧袖口,“姨母日思夜想,都惦记着你母妃的仇,岂知终归是棋差一招,被这贱人使人看管起来,在这宫中,哪里能给你传信儿。”
说着,她还以袖揩了揩湿润的眼角。
楼逆施施然走进来,他云纹软靴踏在半干涸的鲜血上,吧嗒一声,那血迹又飞溅开来,污了他的袍摆。
可他半点都不在意,反而缓缓抽出雄剑灵霄,泠然的剑光中,他冲贤妃一笑,“不过眼下也不晚,待侄儿解决了无关紧要的旁人,再清算母妃的仇也是不迟的,姨母以为呢?”
他话虽这样说,可人却提剑朝大皇子走去。
这当,门外的禁军早被进来的楼逆杀的一干二净,大皇子冷汗津津,目露凶光,“楼逆,今日这皇宫皆在我禁军包围之下,你若识相的,日后本殿还能送你给闲散亲王做做,若不然,尔同他们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他色厉内荏,匆忙之间,随手捡了把刀,指着楼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