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酌浑身光裸的从浴桶中出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
十三岁的姑娘,青涩的和花骨朵般,粉嫩嫩的肌肤,泛着桃色,就是那胸口,都只才微微隆起,还有点羞人的涩疼。
她拿细棉布,一点一点攒干身上的水珠,过纤细的小腰,掠修长的腿,长至腿肚的青丝柔软如水草地沾在她后背,堪堪遮住些许翘挺的弧度。
随手取了干爽的小衣、亵裤穿身上,她才走出净室,朝门外嗓音有沉的回道,“没事。”
瞧着还在滴水的青丝皱了下眉,凤酌转到妆奁前,从匣子里捡了颗拇指大小的玉珠子,道,“进来。”
待那粗使婢女进来后,她抛过去玉珠,“收拾一下,赏你的。”
那婢女忙不迭地接住玉珠,瞅见从净室蔓延出的水渍,半句话都不敢多问,“婢子这就收拾。”
凤酌拿了方巾攒头发,余光看过去,只见那粗使婢女手脚麻利,是个老实的,遂道,“你唤何名?是我桃夭阁的?”
那婢女瑟缩了下,不敢抬头,“回姑娘,婢女名唤赤橙,是姑娘院中的粗使婢女。”
凤酌转着手里的帕子,瞧见在院中张望的赤朱,冷笑了声道,“好名字,从今个起,你到我房里伺候。”
闻言,赤橙似乎被吓到了,手里的帕子啪嗒落地,她抬头看着凤酌,瞪大了眼睛,面露惊恐之色。
凤酌平眉一皱,“莫不是不愿意?”
赤橙慌忙低下头,整个人伏跪在地,颤颤兢兢的道,“婢子不敢,只是婢子粗手粗脚,定然伺候不好……”
凤酌眉头皱的更紧,她晓得凤家很多人都怕她,她脾性不好,为人冷漠还喜怒无常,往常她也不在意,只觉的,师父知她懂她就好,可眼下才发现,竟然都到了连个婢女都不愿意与之相处的地步。
“伺候不好也的来!”她面无表情。
赤橙打了个颤,只差没当场哭出来。
这当,凑到门口的赤朱腆着笑脸进来,“姑娘,消消火,这些个粗使丫头,还需调教番,姑娘若真想赤橙贴身伺候,不若交由婢子……”
赤朱不插言还好,她一站出来,便让凤酌想起新仇旧恨,那点压抑着的怒焰像是星火,瞬间燎原。
“滚!”她唇角上翘一分,冷然轻吐道。
赤朱笑意一僵,还想说什么,从来行事简单粗暴的凤酌抬手,抄起手边的茶盏就砸了过去。
“啊!”
赤橙尖叫了声,腿都吓软了。
赤朱只觉额头一疼,她伸手一摸,满手心的血,这才后知后觉地晕厥过去。
凤酌抚了抚耳鬓青丝,朝不断念叨着“三姑娘饶命”的赤橙冷喝道,“闭嘴!”
赤橙噤若寒蝉,浑身都在发抖,她只恨不得自己也能昏过去的好。
“去,找人来将这贱蹄子抬出去,收拾收拾,过来伺候。”凤酌淡漠的吩咐。
事已至此,赤橙想着府中关于凤三姑娘喜好苛待下仆,更嗜毒打小婢的传言,不禁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小声的抽泣起来,她摇摇晃晃地起身,拖着赤朱跌跌撞撞的出了内室。
凤酌不用想都知道,一会晚些时候,凤家定会传出她凤三姑娘脾性恶毒的微词,而凤宁清,也该坐不住要上门了。
3、有花白莲,名宁清
凤宁清其人,貌秀如莲,性子温和似水,与人最是和善,且出手大方,单说打赏下人,一出手便是阔绰的玉佩银锭,整个凤府的人都晓得,若有难处,找上宁清师父,一准没错。
是以,赤朱一清醒过来,她连额头的伤口都没清洗一下,就那么顶着一脸血污奔到西苑,见着凤宁清就是好一通的委屈哭嚷。
不过半个时辰,凤酌就在桃夭阁的西厢见着了凤宁清。
恰时,她斜坐榻上,手肘靠在扶手边,腿上放着那拳头大小的帝王绿美玉,端着盏大红袍,还未送入口中。
凤宁清穿了身月白广袖掐腰的短衫,下配粉绿蝶恋花的百褶裙,明明二十有余的年纪,在这身衣裳的衬托下,宛若十八九的聘婷姑娘。
一进门,她目光就落在帝王绿上,眼底浮现出明显亮光,好在,她还知道先问候两句,“酌姐儿是今早回来的?怎的没让人支会为师一声?”
凤酌转茶盖的动作一阖,只听得啪的声响,天青色茶盏溅出滴茶水,落在她手背,滚烫的温度让她掩了心底扑腾不休的乖戾。
没得到回应,凤宁清也习以为常,她目光在帝王绿上转了圈,好不容易才移开来,问道,“此行顺利否?”
顿了顿,她又道,“为师听人说,今个你发了好大的脾气,都将赤朱额头伤了,可是她伺候的不尽心?酌姐儿只管与为师说道,为师西苑那边,还有机灵的婢女,到时可拨两三个过来。”
凤酌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水,半点不应,放了茶盏后,转而抚上帝王绿,拿在手里摩挲着把玩,就是不说奉送的意思。
凤宁清又看了一眼凤酌手里的美玉,微微侧身,又笑道,“你这孩子,为师又不是旁的外人,怎的出去一趟,不过几日,就与为师话也不说了,这般生分?”
凤酌勾起嘴角,轻不可闻的冷哼了声,手心是温润润的玉石,凉凉的煞是舒服,可这些都抚慰不了她。
死了一回,她可不会在傻了,这块帝王绿,上一辈子可不就是她送给了凤宁清,而这一辈子,她宁可扔渠沟,也不给她。
她半垂眼眸,费了好些功夫才压下心头的情绪,就这样她也不愿直视凤宁清,口吻浅淡的道,“何事?”
凤宁清面色一僵,当即眼露狐疑,往常的凤酌人虽冷漠少言,可也不像今日这般连“师父”都不愿意叫。
一时之间,整个西厢安静非常,难言的晦涩暗流涌动。
凤酌没耐心和凤宁清呆一间屋子,她只怕自己遮掩不住,现在就翻脸,当即猛地起身,将帝王绿拢进袖子里,转身就要走。
“酌姐儿,”凤宁清连忙唤道,她也跟着起身,重新扬起淡笑,面带嗔怪,“可是累的慌了?”
凤酌眉微皱,心头越发不耐。
凤宁清上前几步,整个人身上带着无比真切的亲和,“你这孩子还是这般不爱惜自个,为师叮嘱过你多少次了,玉石要找,身子也还是要紧……”
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拂凤酌耳鬓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