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凤酌答应了声,那声阿姊,她却是喊不出口。
这当莞尔笑很快回来,手里捧着个巴掌大小的匣子,凤酌示意她给大皇子妃道,“一点心意,大……阿姊别嫌弃,我也没旁的稀罕物件,就唯有玉多。”
大皇子妃显然没想到当场就能收到回礼,她愣了下,打开来,就见匣子里是对小巧精致的掩鬓,清透滴水的极品冰种,入水温润冰凉,被雕琢成镂空云烟的模样。
“好雕工。”大皇子妃赞了句,她首饰众多,更是时常换了身份在外行走,不是那等没见过世面的后宅妇人,然这对掩鬓,还是让她见猎心喜。
多数的首饰,即便是玉制,那也是多少镶了金累丝或者银丝,再不济就只是玉珠点缀,像这对掩鬓这般全由翠玉雕琢,且玉质极好,又是镂空的手法,无论哪一样,都已经是极为罕见的了。
大皇子妃笑眯眯地合上匣子,对着凤酌道,“荣华送我了,那我半点都不客气了,这掩鬓我甚为喜欢。”
凤酌笑了笑,“喜欢就好。”
她拿来送礼做人情的,当然不是楼逆雕的,而是前些年的收藏罢了。
两人又闲聊了会,凤酌也没摸清她今日过来的目的,特别还是选在楼逆不在的时候。
她才这么想着,就听大皇子妃像闲话家常的道,“我家殿下,多半还有七日的功夫就能到京城了,到时我也开个诗会什么的,荣华定然要来才是。”
凤酌怔忡,她偏头过去看大皇子妃,见她已经低头摆弄装掩鬓的匣子,好似刚才的话不是她说的般。
“我记下了。”凤酌将刚才那有关大皇子要回来的话默默咀嚼了几遍,她心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好似这大皇子妃与大皇子虽是夫妻,然并不是一体的,如若不然又怎会将大皇子要回来的确定时日相告。
大皇子妃面带浅笑,眼见十一玩的满头大汗回来,她冲十一招手,摸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脑袋,就欲拜别。
凤酌亲自将人送到府门口,眼见大皇子妃和十一上了马车,她这才转身。
冷不防,楼逆不知何时回来的,凤酌那一转身就撞进他怀里。
楼逆低笑,“不过上个早朝,怎的师父就如此念想弟子,忍不住投怀送抱了?”
凤酌伸手就在他腰身拧了一记,她抬头问,“大皇子妃过来了,既早回来了怎的不来见见?”
楼逆半拥着凤酌往里头,“她特别挑了我不在的时候过来,定然是不想或者不方便见我,如此,我又何必眼巴巴地去见一面。”
凤酌皱了皱眉,“大皇子妃说,大皇子七日后就该到京城了。”
闻言,楼逆脚步一顿,转头问,“她真如此说?”
凤酌点头,她想了想又忍不住道,“我总觉得大皇子妃和大皇子好似同床异梦。”
楼逆嗤笑,他伸手挑起凤酌下颌,“哪里来的同床?我那大皇兄在娶皇嫂之前,可是早有喜欢的死去活来的心上人,故而,一个月,多半都没三天是与正妻同床的。”
凤酌眉头皱的更深,世间男儿向来薄情,她才不信大皇子真能为心上人要死要活。
“不过,”楼逆俯身凑过去,蹭了蹭凤酌娇嫩如花的面颊低声道,“日后师父与弟子成婚后,弟子定日日夜夜都与师父同床,绝不三心二意。”
“哦?”对徒弟这种孟浪让人羞耻万分的话,凤酌已经能面无表情的面对了,她想也不想,直接抬脚就踩在他脚背,“我觉得你当思量思量七日后大皇子回京的事。”
楼逆眉头都不皱,可说话却带出一丝颤音来,“多谢师父为弟子操心,弟子这就去布置,定会给大皇兄一个天大的惊喜。”
180、大皇子千秋万代
八月初五,天气晴好。
一身银白铠甲,手持红缨枪的大皇子驱着匹汗血宝马,从京城南城门入。
边漠一年。帮未在他脸上留下任何风霜,仍旧如京城贵公子一般,斯文白皙,他眉眼十分肖似圣人,颌下虽还没美须,可一小撮的短须却是有的。
他单手握缰,身后跟着十来骑精兵,威风凛凛地缓步而行,再后面竟是两三抬的马车,也不知马车里的是何人。
他此次回京,并未张扬,盖因如今京城之势。他多有不熟,是以本来打着径直入宫的心思。
然。当他初初出现在城门口,京城街面左右两边的百姓忽的爆发出绝响的呼喊声,细听之。皆是一句话----
“大皇子威武千秋万代!”
大皇子一愣,他瞥了眼落后一步的副将,实在不明所以。状呆在血。
那副将也是一脸茫然,不过还晓得解释一下,“殿下,属下等并未安排此举,想来定是京城百姓有感殿下打了胜仗,非常崇敬所致。”
大皇子点点头,他脸上扬起浅笑,对两边百姓点头示意。
于是乎,拥挤在街面上的百姓越发的多,更有那等未出阁的姑娘,瞧着大皇子英姿勃发的身姿。满脸娇羞的将自个手帕等私物扔了过去。
不过短短几丈的距离,大皇子身上就挂了好些手帕珠花等。
副将咧嘴笑道,“古有安仁(潘安)至美。每行,妇人以果掷之满车,今日,属下算是开眼了,殿下可是比那安仁还受百姓欢喜。”
显然,这话取悦了大皇子,他眉眼飞扬,捻起肩上不知哪家姑娘扔的绣怕帕,放鼻端嗅了嗅。
如此动作,又引来百姓更高的呼声。
某间茶楼二楼,楼逆给凤酌斟满凉茶,见凤酌瞅着下面的大皇子目不转睛,顿哂笑出声,“师父莫在看了,不然弟子是要醋的。”
凤酌扭头,白了他一眼,转眼继续看下面的大皇子长,那身盔甲,在日光下褶褶生辉,耀眼得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相貌,凤酌看的眸子都冒出水雾来,也还是没能看仔细了。
楼逆半起身,将凤酌的头从木窗外掰回来,瞧着一双眸子晶润水汪,眼梢还带着点点的薄红,他看的心痒,顺势在她嘴角啄了一记,“他有甚好看的?还不如弟子皮相好。”
凤酌拍开他的手,端起茶盏呷了口,皱眉看着下面热烈的过分的百姓问道,“我总觉得这些百姓这般不太寻常。”
闻言,楼逆低笑出声,他也不坐凤酌对面,挪到她身边,并股而坐,还伸手捻着她鬓角一撮细发道,“弟子用了点小手段,能正常才是怪事。”
凤酌转头看他,又问,“这就是天大的惊喜?”
“对,”两人头挨的近,楼逆就觉全身上下都特别渴望挨蹭着凤酌,就像一身肌肤缺水干涸的紧,唯有凤酌这汪冷泉才能治这怪症,是以他用微凉的鼻尖拱了拱她的脸沿,“大皇子都千秋万代了,这多得百姓的喜欢呢,怕是圣人都不及呢。”
这才是楼逆的真正目的,让圣人好生看看,如今手中有点兵权的大皇子,多让人忌惮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