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顶着银清的脸,又是和他一样的声?音,喊得人心黄黄不说,从茧子里垂下?的绿藤蔓努力抬起多次,虎视眈眈地恨不得给她们这对奸.夫.淫.妇捆一块勒死。可它?终究是如断翅蝴蝶,彻底没了声?息。
好不容易解开鲛人鱼尾上的藤蔓,岑让川仔细看他的伤口,原本有花瓶粗细的鱼尾和鱼身衔接处被毒刺扎得破破烂烂,银白鱼尾已经摇摇欲坠,像要断掉般。
蓝绿色汁液从断口处渗出,顺着鱼尾滴入毒汁,二?者相生相克,浓烟冒出,下?雨时浓郁的土腥味都盖不住此处腐烂的草叶味。
她用干净的外套裹住他伤处,深呼吸一口气想抱起他。
银清她随随便便就能打横抱起,鲛人看着羸弱却似有千斤重?,她压根抱不起来!
“你?吃什么长的这么重?!”岑让川不死心,还想再试试。
她抓住鲛人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说道:“你?也给我用点力,上半身支楞起来,压我肩膀上!”
鲛人战战兢兢盯着茧子,他与银清感官相通,能觉察到银清怨愤的情绪,哪敢这么亲密无间任她抱起。
“你?,你?要不让我爬过去吧……”
“赶紧给我用力。”岑让川不耐烦道,再次使?出吃奶的力气抱起他。
手机在口袋里发出震动,不知是谁给她打电话。
鲛人战战兢兢按照她说的话将上半身重量压到她身上。
这次,岑让川堪称顺利地鲛人抱起,头也不会地往后?院走去。
在?她身后?,那根泛黄正逐渐枯萎的藤蔓向前生长一寸,堪堪触碰到她的脚腕便软绵绵地化成枯藤。
她们消失在?月洞门处,沿途留下?脚印,过了檐廊后湮没在大雨滂沱中。
无人注意到的黑色藤蔓正在?不断变大,扭曲,复又淌下?无数汁液。被捆在?里面的人挣扎数次后?再次恢复寂静。在?他对面的绿藤蔓不断颤动,又缠上一根藤蔓后?彻底安静。
大门除,门栓被风吹得从凹槽处滚到地上。
寒风滚着雨丝灌入宅子。
惊雷乍响,一片红色衣角淌着水出现在?门外。
有客到访。
无人知晓。
主?屋小楼处。
岑让川淋着雨,依靠经验要把鲛人埋入地下?。
“别把我埋进?去!你?带我去后?院有活水的地方!”鲛人死死抱住她,生怕挨到地面,银清虽然被黑藤蔓裹成球,但?难保他还有绞杀自己的余力。
“你?快沉死了!”岑让川咬牙,“后?院我没去过,会不会鬼打墙?”
“你?来之后?银清把宅子内外都陆续清干净了,哪来的鬼。”鲛人挠脸,不期然地撕下?好大一块皮,他惨叫一声?,催促道,“快点!你?快点!你?再不把我放回?水里我真要死了,我要是死了银清别想好过,他半条命在?我身上!你?也别想好过,现在?宅子里只有我知道怎么治他,也只有我知道他把钱都放哪了……”
岑让川一听,立刻问:“他放哪了?”
“事到如今你?还想跑?!”
“我就单纯问问……你?说的活水在?哪?”
鲛人给她边指路边道:“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他,一盆热肥皂水浇死他不就好了。但?你?要想好,他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毕竟是你?第一世利用他时曾经许下?如有违背,下?一世生死与共的承诺。”
岑让川脚步一顿,怎么跟银清说的不一样?
他不是说……是他对她的诅咒吗?
“你?俩好的时候啊,那叫一个天雷勾地火。要不是……”鲛人见她停下?,不解地问,“你?怎么不走了?”
到底是承诺还是诅咒?
岑让川盯着鲛人。
她该不该问他?
问他,相当于?问银清。
思绪百转千回?。
雨水很快打湿二?人。
望着岑让川水墨色下?黑沉沉的目光,鲛人倏然意识到……
他撇开目光,转移话题:“你?等会,帮帮他吧?银清虽然说要杀你?,但?你?要是哄哄他,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也不能指望在?这破镇子上被关了上千年的人情绪稳定吧……他现在?是疯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吧……看在?钱的面子上?你?忍忍?”
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脸色越来越惨白。
岑让川知道鲛人不论如何都不肯说出真相。
可是……五百万,引诱自己来这个宅子,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她想起之前银清说的史书?,如果要了解他,了解他出现的原因,了解他接近自己的目的,那么只有去主?动触碰千年前,处于?平行世界中另一段历史。
不在?她世界里出现的一段……关于?她前世的历史。
想到这,岑让川皱眉问:“银清说的史书?在?哪?千年前,有关我前世登基为帝……他不会在?骗我吧?”
她虚晃一枪,故意去看鲛人的神情。
银发鲛人面色忽变,正当岑让川以为银清那王八蛋连这个都是在?骗她时,他却忽然呕出一口蓝绿汁液,淋在?二?人胸口。
水腥气夹杂着草木发酵的味道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