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解药的存在在他恢复工藤新一身份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但解释的可能性很多,他随口就能说出三四种。然而如果解药被小彩拿到,只要有心很可能会调查到将解药给他的神无梦身上,给她带来难以解决的麻烦。

心中闪过万千思绪,柯南的神色不变,从小彩的态度中大概能确定她不打算和梅斯卡尔站在一边,说道:“药效很不稳定,副作用未知……”

他拢拢过长的袖口,朝女孩伸出手:“还给我吧,我们一起逃出去。”

“在贝尔摩德在场的情况下,凭我们两个小学生的身体逃出去,还要把那几个被当作实验体的孩子一起带走?”库拉索自己说完都觉得好笑,反问他,“你在做梦吗?”

那双异瞳直直望向柯南,透明的右眼将男孩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勉强看了个干净,心知对方已是强弩之末。

“库拉索,你在发什么疯,APTX把你的脑子也毒没了吗?你要和组织作对?你”

太吵、太嘈杂。

库拉索顺手捞过一边的激光刀,刀柄在梅斯卡尔的颈后轻轻一敲,让这个喊到声嘶力竭的男人昏过去。

然后,她的手臂轻抬,在柯南睁大的瞳孔中咽下了那枚蓝白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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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梦三人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定位地点。

这所实验室离后圣教的教堂很近,只有一个街区的距离,表面上是一家私人诊所,后院和地下室却被用来进行惨无人道的儿童实验。

街道附近没有什么居民住宅,更没有繁华的商铺,对于组织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地段。

诊所的玻璃门半敞着,神无梦不确定是梅斯卡尔主动开着的,还是有其他人过来了。

她现在还为新出医生的真实身份是黑衣组织成员梅斯卡尔这件事感到震惊。尽管松田阵平转述的是小彩透露的信息,原著中也从没详细说过贝尔摩德多次进出新出医院的原因,但她依然很难接受一致认为是红方,或者说中立的人物摇身一变去了对面阵营。

这样想想,她当初在几瓶威士忌面前没多么遮掩的行为实在冒险,万一里面也有瓶真酒的话,她岂不是直接暴露?

等等……

神无梦忽然想起自己见到新出智明的几次。

第一次,她的车在江古田高中不远的地方抛锚,是新出智明载她去学校的。这件事原本没有多大影响,但问题是当晚有怪盗基德的行动预告,她被黑羽快斗送回家的时候还撞见了琴酒,她谎称自己的车是在去宴会的路上坏的;

第二次,他们在圣光江古田教会门口遇到。新出智明说他是被尾藤神父请来给教堂内的孩子们看病的,这其实就是在光明正大地给自己的实验挑选实验对象吧?

之后东谷优还提到过几次新出智明,她以为只是东谷优单方面的好感,但东谷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别人,除非那人和她有共同把柄,就像她不断引诱自己加入后圣教一样。

包括新出智明见到小彩时主动给的那颗糖该不会那颗苹果味的糖根本不是随手给的,而是新出智明知道小彩过敏原的存心试探?只是她当时为了表现出和小彩已经相处很久的假象才故意否认了对方有关过敏原的询问,无意中隐瞒了过去;

还有小彩失踪后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新出智明的车……

在得知答案之后,神无梦发现原来之前有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她对自己看过的剧情太过笃信,导致错失了推断出真相的关键时机。

就像琴酒在来叶山没有像原著一样让她朝赤井秀一的脑袋开枪一样,前置条件改变,许多事情都不同了。

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诸伏景光和她身边的松田阵平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神无梦心随意动地偏头看了眼松田阵平,没想到他一直望着自己,毫无准备地对上了目光。

失忆的事情被松田阵平点破,但还瞒着车里的诸伏景光,这一下让她觉得好像两个人在背着第三个人因为共同的秘密而使眼色,突然间做贼心虚起来。

忘记让松田帮她善后了,反正她是不可能把真相告诉那三个胡说八道的警官的,至于他们要怎么为自己的无中生有收场……神无梦也不想管了。

车在不远处停好,松田阵平让手下不要立刻靠近,等他的命令再行动。

如果小彩和柯南都在新出智明,也就是梅斯卡尔的手中,神无梦认为自己用组织的身份或许可以尝试着和他沟通几句,实在不行还能把贝尔摩德搬出来她们的关系怎么也比跟梅斯卡尔的更近吧?

唯一的难题就是她该怎么说服松田让她单独进去。

神无梦悄悄摸住开门的车把手,没等她思考好对策,前面诸伏景光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来电人是降谷零。

汽车空间足够密闭,哪怕没开扩音,听筒内轻微的扣击声也传到后座来。

短短短、短短、短长短短、短、短长、长短长短、短。

是摩斯电码的节奏:S-I-L-E-N-C-E【静默】。

车内的三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神色立刻凝重起来,屏息听着手机另一端传来的对话。

声音十分模糊,手机大概率是被放在口袋里,隔着好几层布料收音。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降谷零的声色极易辨认,腔调熟稔,将正在与他交谈对象的身份点出:“琴酒。”

尽管他们并未同行,但神无梦等人都很清楚,降谷零离开病房后去往的目的地也是实验所,只不过用的是波本的身份,可他为什么会遇到琴酒?

神无梦下意识地去看前方后视镜那辆黑色保时捷会在他们的不远处吗,如果她将门推开,琴酒会见到她吗?

车里没有人不合时宜地发出声音,连原本推门的手都收了回来。

“呵,波本。”

琴酒的声音从手机内传来,与之同时响起的是保险栓拉开的动静,潜藏危险清晰可闻:“你最好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这可是梅斯卡尔的地盘,以我和贝尔摩德的关系,在这里见到我也值得你大惊小怪么?”

降谷零轻笑一声,听不出半分紧张,反问道:“或者说,真正另有所图的人其实是你?”

他离开医院的时间更早,比其余人到得也更早,但意外的是,那个在开枪袭击警车之后消失的银发杀手也出现在了这里。

“波本,你贸然过来”琴酒不屑于对波本解释,也并不完全相信波本的说辞,伯.莱塔顶住后者的额心,“你要窃取组织实验室的机密?”

天大一顶帽子就这么扣在他头上,降谷零的确拿过不少实验室的机密文件,但都跟这里半点关系没有,他毫不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