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松田阵平没有去管好友给出的另一个名字,总之他的发音不在这个新名字中,捂住手机的收音口对神无梦问道,“你还记得该怎么用电脑吗?可以查到手机号码现在所处的位置吗?”

失忆与人类的大脑相关,而大脑又是人体最最精密的部位。有的人忘记自己的姓名过往,但生活常识还在;有的人什么都不记得,但赖以生存的技术还在……

松田阵平是抱着一线希望提问的,在见她点头后依然认为是一场意外之喜,连忙去外面找能临时借来的手提电脑。

病房内的针锋相对被一通意外电话打断。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的消息不够及时,也并不认识小彩,但降谷零很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更担心意外发生,起身跟了出去,想在神无梦看不见的地方朝松田阵平打听更多信息,避免之后的行动冲突。

声称是她男朋友的情敌离开了,萩原研二迅速把握住机会,以未婚夫的身份和她聊起来:“梦酱还记得吗?你以前的计算机技术就超级厉害呢!刚认识的时候我和小阵平都不知道,不然肯定要给梦酱买台配置更好的电脑,也不会让梦酱只能待在家里看那些厚厚的教科书了。”

那时候他们根本就买不起嘛。

神无梦的眸光柔软下来,想到她平淡却快乐的零工生活,还有和他们买了一堆电脑零件设备在地板上拼装的午后。

钱花完了,接下来半个月都得节衣缩食,结果三个人在买足泡面之后还用最后一点零钱买了庆祝用的啤酒,被多动的松田阵平一把碰到,差点淋在好不容易砍价来的电子设备上。

设备古早又笨重,都是些她差点认不出来的淘汰款,但那天下午洒在身上的阳光,直到今日也从未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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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位手机号地点最好能够保证电话一直在通讯中,松田阵平让小彩尽量不要将电话挂断,于是在医院内借电脑的动静也被对方听到。

库拉索恢复了记忆,心智不再像小孩子那样不成熟,在组织多年所锻炼出来的判断能力更不赖,听见他和神无梦同时身处医院时就有了些不妙的猜测:“是谁出事了?你为什么会在医院?”

在工藤新一面前叫出“西拉”的代号让她后知后觉到些许后悔,面对身为警官的松田阵平时,她虽然没有隐瞒自己身份的想法,但并不想要牵连无辜的人,只好将所有的称谓舍去,问出的话也多了几分生硬。

松田阵平不信任她。

他和同期们虽然在细节上稍有分歧,但在神无梦能够借此机会彻底和那个黑衣组织划清界限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连定位手机号的事都不会请神无梦帮忙,就更不可能将她此刻的身体状况如实告知。

据诸伏所说,那辆保时捷离开时车主只知道神无的额头因撞击受伤,所以松田阵平也只挑着这部分组织知情的信息说出来,顺便添油加醋两句:“你失踪了,神无在找你的时候遇到车祸,正在住院,我会请她帮忙定位。”

“什么?”库拉索连声音都没能控制住,追问道,“伤得重吗,怎么会这样,我、我”

她想说她逃出去之后要去医院探望,但考虑到自己真正的身份又找不到半点立场,嘴唇紧紧抿着,异色瞳孔浮现出犹豫挣扎的复杂神采。

松田阵平能听出她的紧张失措,可手机对面的人是组织代号成员之一,他不可能因为一时的心软惹来更大的隐患,公事公办道:“我等会会把和你的通话静音,等神无给出位置之后安排警方的人去救你们,你……”

毕竟是亲自带过一个下午的小孩,他就算知道内情也说不出太重的话,拎着刚借到的电脑道:“在你想好之前,我不会让你和神无直接对话。”

库拉索被他给出的消息弄得头脑发乱,也没理清这些前后矛盾的逻辑,比如她和西拉的对话根本不需要经过松田阵平的同意,整个人陷入后者的节奏之中。

她想不清楚,原本的沉稳性格仿佛也因为近日来的孩童生活而改变,忍不住道:“她都受伤了,就没人能代替她做事吗?”

松田阵平朝跟过来的降谷零使了个眼色,不许他在这种时候出声捣乱,回答小彩道:“尽快找到你是她的心愿,她更愿意自己亲手实现。”

就算神无失忆了,她的社交圈也不可能由他们擅自做主斩断,至少小彩的孩子身份不应该被排除在外,现在只是因为她还受着伤,黑衣组织的事也没全部解决,暂时性地帮她把关。

和小彩交代完,松田阵平推开病房门走进去,一眼见到床上女生目光柔和的模样,散落的银发在日光照耀下闪烁着明亮光泽,美得好似虚幻。

与她对视着的幼驯染眉眼弯弯,连交握在一起的双手都宁静和谐,如同一幅旁人无法插足的美丽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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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之间,梦宝偶尔也会回忆往昔吧。

啵啵宝们www

??[312]攻略进度99.942%

小彩,或者说柯南的手机定位很快被找到。

电话是打给松田阵平的,这起案件的负责人也是他,短暂的换班时间中止,黑色鬈发的警官将位置拷贝下来,安排手下赶过去,自己也起身准备行动。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神无梦不想继续在医院待了,要维持失忆的设定和几个无比了解自己的男人对话实在是一种挑战,那些男朋友未婚夫之类的身份又没有证据反驳,还不如跟松田去找小彩他们。

她拉住男人的衣角,抬眼道:“我的头已经不疼了,而且‘柯南’这个名字我觉得很熟悉,好像能想起点什么。我想和你一起过去,松田。”

对于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来说,恢复记忆是再合理不过的说辞,况且她已经做出决定,没人能不顾她意愿地拒绝。

松田阵平的眸光在她手腕上停顿一瞬,答应道:“我去还电脑,一会在门口等你。”

萩原研二飞快起身:“我也一起去!”

“参与行动需要向黑田警视正报备。”诸伏景光婉拒某位归属于爆.炸物处理班的好友,自己倒是主动,“梦你先换衣服,我和松田一起去外面等你。”

至于尚在卧底中的降谷零……

他的确没有跟上去的立场,但他可以另辟蹊径,比如打听打听那所实验室归属于谁,以波本的身份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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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梦住院的日子里穿的都是病号服,里面是护士小姐提供的一次性内衣,车祸当天的衣服也没法再穿,幸好诸伏景光提前给她准备了好几套衣服。

她的选择范围很广,从裙子到裤子,看起来都是新买的,相对有分寸地买了一体式吊带,上面还残留着洗衣液和留香珠的味道,是她平时常用的那款玫瑰味。

四月中下旬,天气暖和起来,神无梦换上便于行动的吊带夹克和牛仔长裤,犹豫了下还是把诸伏景光的那台备用机带着,万一她要联系谁呢。

降谷零走了,萩原研二在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之后也不得不离开,剩下的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找医生确认完她的身体状况可以出院,又签了一堆保证书才算是能把她从医院带走。

神无梦已经在人前表示过对松田阵平的熟悉,这时候也不打算掩饰,走到更靠近他的位置,问道:“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失忆的人往往像张白纸,不知道社会险恶,不知道外面鱼龙混杂,泥沙俱下。

松田阵平看着她干干净净的面容,忍不住叮嘱道:“现在出发,但你一会得跟紧我,不要乱跑,也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

好像把她当不懂事的小孩子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