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身边的琴酒终于开口,他不屑于去喊朗姆那个奇形怪状的假名,坐在最外侧的身型仿佛一座高大屏障将神无梦和小彩与一切危机隔开。

他是坐着的,但高度和站在桌边的朗姆比起来也相差无几,压迫感伴随着话音迅速蔓延,如锐利刀锋般直直冲向朗姆。

朗姆对这份攻击习以为常,不仅不退缩,还自在地眯起眼睛,嘴角笑意更深,唯一露在外面的眼尾挂满皱纹。

他完全无视琴酒的威胁,慢悠悠地说道:“哦?神小姐身边的保护措施越发周到,真让人羡慕。”

神无梦不置可否:“是呀,毕竟大哥是组织的Top Killer嘛,想要你也可以去申请试试啊。”

朗姆看着这张娇俏脸蛋上的得意微微挑眉,他已经迫不及待见到真正杀死西拉酒的那天。

Boss对西拉酒的重视程度无人不知,她死了,直接保护西拉酒的琴酒必定首当其冲。到了那时,失去爱人的琴酒指不定要怎么发疯,他再把这位Top Killer背叛组织长年卧底的罪证交出来,Boss绝不会轻易放过琴酒。

而失去琴酒的Boss……

想到两人反目的情形,朗姆的笑容扩大那个老不死的不过是个出门都要带着呼吸器的废人罢了!组织迟早落到他的手上!

“小彩想去买衣服了!”

女孩的声音打破僵局。

伏特加早就后悔自己挑中这家拉面馆,立马站起身来:“我去买单!”

小彩觉得这个爷爷的表情好吓人,汗毛止不住地竖起,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她个子小,又灵活,直接从桌子底下钻出去,扯住伏特加的黑西装衣摆,要求道:“小彩和伏特加一起!”

让小彩离开朗姆的视线是好事,神无梦没阻止,朝琴酒问道:“大哥,那我们也走吧?”

琴酒站起来:“嗯。”

对这趟行程的收获心满意足,朗姆此刻很有服务行业员工的自觉,朝旁边让开一步,热情道别:“慢走啊,黑泽君,神小姐。”

两人都没理他。

神无梦走在前面一些,琴酒坠在离她半步远的位置。

身后,带着强烈敌意的视线直勾勾地投向他们,毫不掩饰的恶念与杀意宛如冰冷的蛇在空气中盘旋,吐着毒信刺向后颈。

那些早年间充斥在身边又逐渐消逝殆尽的东西被琴酒的敏锐感官迅速捕捉,他的肌肉绷紧,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起来。

一缕阴影自黑色礼帽下滑落,露出的淡色薄唇平直,与他的下颌线一样冷硬凌厉,溢出些许杀气。

琴酒右手忽然抬起,毫不迟疑搭在神无梦的肩头,将她整个人揽住,惹得神无梦的脚步都顿了一下,脑袋撞在他怀里的时候还发出小声嘟囔:“干什么啊大哥?”

穿着黑色风衣的宽阔背影彻底阻绝朗姆毫不遮掩的窥视,他的动作仿如无言宣示,又似缄默保护,像一头护着领地的狼,任何靠近的威胁都会被他毫不犹豫撕碎,付出鲜血的代价。

琴酒的左手依旧插在风衣口袋里,但手指已经熟练地摸向枪柄,目光幽深地回头,警告朗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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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库拉索变小,还是琴酒女儿的可能性更大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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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攻略进度99.914%

刚到四月,正是衣服换季的时候,神无梦在给自己和小彩买完服装配饰之后也没有厚此薄彼,帮琴酒和伏特加都挑了几套,顺便还了之前借来装钱的高礼帽虽然他已经有许多顶类似款式。

因为带了个孩子,不少服装店的工作人员还会热情推荐亲子装,她本着“反正是刷琴酒的卡”这样的想法,囫囵吞枣地挑了不少,把小彩都带坏了,学着她的做法,指出不要的几件之后把剩下的全包起来。

买得太多,商场直接安排了专人负责拎购物袋,原本充当劳力的伏特加也得以解放。

唯一的意外就是她在半路上接到一通来自东谷优的电话,邀请她周末去教堂参加礼拜活动,还说什么如果需要的话她当天可以带几位牛郎过去。

神无梦尽力把手机贴紧自己的耳朵,祈祷琴酒没有听清对方的话,胡乱敷衍两声就赶忙挂断了。

上次她在那家牛郎店喝醉提前离开,店又被警方调查,东谷优作为持有夜店股份的股东之一还被请到警视厅喝了好几次茶。麻烦事一多,东谷优对诸伏景光帮她编出的借口也没空起疑,还发了几条短信询问她那天之后的“体验”,话里话外都是抱怨那家店选址晦气,说以后要换一家投资。

不管是“牛郎”还是“教会”都不太适合被琴酒听到,神无梦偷偷摸摸觑一眼琴酒的表情,见他毫无开口的打算之后把心放回肚子里,接着干脆将手机关机,拒绝任何人的联系。

东谷优看起来是个定时炸弹,但她的联系人里比东谷优更危险的多了去了,要是赤井秀一莫名其妙一通电话拨过来……那个男人应该也不会做出这么不谨慎的事。

实在心虚,神无梦把手机塞回包里,一把牵住琴酒的手,看也没看地就近踏入家卖户外登山衣物的店面。

她望着一排排冲锋衣和绒毛外套,迟疑半秒,扭头朝琴酒露出个乖巧的笑容:“大哥,再买两件羽绒服吧,万一你哪天要去南半球出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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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到底是安全屋的性质,他们没让人送货上门,纸袋把保时捷的后备箱堆满,连副驾驶座都没了空间,花花绿绿的颜色为这辆冷冰冰的古董车赋予了全新的色彩。

就像被她软磨硬泡换了件墨蓝色长风衣的琴酒一样,摘掉高礼帽后感觉身上的杀气都淡了很多,还有商场的工作人员敢来跟他搭话了唔,也可能是看在今天丰厚提成的面子上。

消费的时候感觉不到疲惫,回家碰到沙发的瞬间所有酸疼感都冒了出来,神无梦靠在沙发上决心不再起来。

今天穿的是平底鞋,但从脚掌到小腿都已经不属于她,仿佛被人拿去蹬了一天脚踏车再重新安装回身上,碰一下都难受极了。

要求大家都洗过手主要是给小孩培养良好习惯,神无梦抱住云朵形状的抱枕,靠在沙发上看看家里的另外三个人。

伏特加在任劳任怨地转移购物纸袋,把一批又一批物品从车上拿到别墅里;小彩兴致勃勃地跟在他身边监工,双手抱着超市里买来的鲜榨果汁,喝到最后还会发出吸空气的“咕噜咕噜”声。

琴酒已经把他的新风衣挂在了客厅入口处的衣架上,不过里面的米色针织衫也是当季新款,总之很符合神无梦的审美。

虽然下午去医院接她的时候有点把她吓到,但和突然出现的朗姆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甚至因为那份危机和不安而生出些许依赖。

神无梦的下巴轻轻抵在抱枕上,几乎是毫不掩饰地望着朝她走来的男人,在心里悄悄赞赏今夜格外帅气的Top Killer。

客厅的灯光被调成暖黄色,和贴身的针织衫一起勾勒出男人的宽肩窄腰,温暖柔软的质感与他惯有的冷硬形象对比微妙,少了几分肃杀,多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即便是在家里,他的脚步依然很轻,棉拖对他而言和皮鞋无异,接触地板时听不见响动,但距离却在一步一步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