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君主以为这孩子想要对自己认错,没想到对方却哭得满眼是泪,那双和自己近乎一样的红色虫瞳泪光闪烁,像个一生下来就没有母亲的可怜虫。

“父亲……我要蜜,我要他的蜜,我要妈妈的蜜……对不起,父亲……”他声音颤抖着,好像已经病入膏肓,眼睛红得在淌血,一边道歉,一边还忍不住做不该做的事情。

君主脑海当中轰然一下,下一刻鞭子如闪电般划过空气,精准地甩在子部的胸膛。

瞬间,一道鲜艳刺目的血痕浮现,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洒在冰冷的地面上,开出一朵诡异的血花。

这个孩子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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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戒蜜所,君主将浸满血水的鞭子交给格里芬,忠心耿耿的大儿子满眼担心:“君父不必为那些废物生气,是他们自己抵挡不住蜜液的诱惑,辜负您的信任。我看,要不然把他们放逐去黑海,免得看了伤心。”

“不必,就让他们在里面呆着吧,什么时候尾勾没有反应,什么时候放出来。”君主叹了一声。

对于君主而言,最近全是坏消息。

其一,裂化种如野草般越来越多,四处的矿场都在不断出岔子。他派出了许多部队去剿灭裂化种,可其中一支队伍,竟撞上了人类的高级军舰。在那场惨烈的战斗中,虫族战士们虽拼死抵抗,最终还是全军覆灭,在飞船自爆的那一刻,与敌人同归于尽。

随着丝天堂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蜜液和蜜虫,如同一场可怕的瘟疫,在虫族中蔓延开来。

在君主的眼中,蜜液就如同人类世界的毒/品,一旦吸食,便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那些吸食过蜜液的雄虫,眼神中满是迷离与疯狂,他们的身体和灵魂,都在一点点被蜜液侵蚀。

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自己的族群,在蜜液的诱惑下,逐渐走向堕落与毁灭。

因为对于绝大多数的虫族而言,明天的毁灭,远远比不上今朝的快乐。他们沉迷于蜜液带来的短暂快感,忘却了自己的使命与责任。

其二,他最近在矿场斩杀的劣化种,基因并非来自其他雄虫的基因,而就是来自他本尊。

君主的基因之所以被称为完美,就是因为极其稳定,很少产生变异。可现在他明明没有吸食过蜜液,却还是出现了他的裂化种,这是不是说明,他所做的也是无用

没有虫母的虫族,必将走向毁灭?

君主刚刚走出牢门,下属便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低声说道:“殿下,丝天堂的那位大人联系你。”

想起那些被蜜毁掉的儿子,黑发红眸的雄虫冷冷一笑。

“好啊,我正要找他算账。”

他本来觉得做一瓶兑水蜜液还挺简单的,打开瓶子,灌入蜜液,再加水,然后密封。可实际操作起来,他越做越心急。

如果是这样的效率,他一个人又能做多少订单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挣到回家的钱,什么时候才能挣到那一个小目标?

别到时候蜜分泌了,又没卖出去,他的身体白虫化了

突然之间,艾伦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瓶子,再看看两只绑在那里像大爷似躺着的雄虫。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脑海中闪过一个主意。

他走到两兄弟面前半蹲下来,像是奴隶主一样上下打量。

“我突然发现…… 你们虽然脑子笨笨的,但至少手脚还算齐全。”

手脚齐全的斯图卡和斯图兰一时之间没有理解到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吗?以身相许当牛作马,” 黑发青年露出和善的笑容,“那……就来做我的牛马吧。”

随着时间流动,阳光渐渐偏移,温度没有刚刚那么炎热了,屋子里面也堆满了制作完成的蜜液。

一瓶、十瓶、二十瓶、一百瓶……

两个新到的雄虫正在埋头苦干,在这种连续的流水线工程当中,连他们两个雄虫都感觉到了一丝疲惫,可是当斯图卡抬眼,却发现黑发的小蜜虫一点都不知道累似的,双腿盘坐在地板上,像是机器一样机械性地操作,精神奕奕。

他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手中的蜜液制作。

太有生命力了,耀眼得好像太阳。

“跟着我看什么,干活!” 艾伦察觉到斯图卡的目光,瞪了他一眼,接着又继续灌水去了。

连瞪他一眼的样子都那么好看。

斯图卡和斯图兰压抑着加速跳动的心脏,完全杜绝了休息的心思,继续埋头苦干。

一直过了很久,他们的任务量终于完成。

“不错,这些蜜液可以卖不少钱。”

艾伦看着堆积如山的蜜液,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如果按照一瓶2万晶币来算,他们这批货卖出去至少得挣个600万。

自从开了卖蜜的口子,这钱就跟水流一样哗哗哗地来,简直真的不要太容易,艾伦觉得自己就像进了米缸的老鼠,想要吃米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吃起。

他的愿望图景又变了,那栋三层小房子一下子影分身变成了5栋。

伦纳德,爱丽丝,维塞尔,洛克,妮娜,艾伦重复着每一个弟弟妹妹的名字。就好像他们从前共同约定一天过生日,每个人都有一块生日蛋糕,少了谁的都不行。

就当艾伦悲喜交加的时候,斯图兰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有一股陌生的气息,正直冲这里赶来。我能感受到那是一位强大的雄虫,” 斯图兰脸色微变,看向艾伦,“那气息给我的感觉非常危险,我们要跑吗?”

“哦,没事,是我室友快回来了。”

艾伦看了看终端,时间的确已经差不多了。格莱林要回来了。

斯图卡结结巴巴道:“室、室友?!”

“我还以为您一个虫居住……”

艾伦推开窗户:“这儿,从这飞出去,反正你们有翅膀,快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