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银塘没防备直接呛了一下,夏槐序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喝,对面的男生吓了一跳,抽了几张纸塞给路银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就爱一惊一乍的。”

“没事儿。”路银塘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冲男生摆了摆手,“是很好吃。”

男生递完纸,伸手敲了下卷毛的手背,“好好吃饭。”

“我一直在吃呢,你乱批评我。”

小卷毛脾气挺大,被这么一说当即就不乐意了,筷子一撂看着旁边不说话也不吃了。

“没批评你。”对面的人把挑出刺的一碗鱼肉放到卷毛那边,这样也没生气,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软了很多,哄着他说:“再吃几口,我订了蛋糕,北京很出名的一家甜品店,你把饭吃完我们回酒店吃。”

“你糊弄我。”卷毛还是一脸不耐烦。

男生这态度实在算不上好,对面这人竟然还笑了一下,说:“我什么时候糊弄过你了,还给你买了礼物,你不是最喜欢拆礼物吗,猜猜是什么,回去让你拆。”

“好吧。”大概是被哄好了,男生不说了,拿起筷子重新开始吃饭。

一直没说话的夏槐序忽然开口:“方便问一下是哪家蛋糕店吗?”

“当然可以。”男生点点头,很快拿出手机把店主的微信号找出来给他看,夏槐序拍了个照就把手机放下了,“好了,谢谢。”

隔壁桌的两个人吃完得很快,卷毛没多久要走,两个人没吃多少就走了,看着人走远了路银塘才说:“你偷听人家说话,不是好主任。”

“这个距离我想不听也难啊。”夏槐序低头挑鱼刺,把鱼肉放路银塘碗里,“不过看年轻人谈恋爱挺有意思的。”

“我也年轻。”路银塘说。

“和你谈更有意思。”夏槐序反应特别快。

吃完饭没在店里喝茶,两人沿着一条蜿蜒整个山庄的小溪散了散步,这里确实不热,走了一个小时也没出太多汗,蚊虫也不多,路银塘怕虫子,走在草地上的时候格外小心。

“早知道不穿短裤了,这草扎腿。”

夏槐序拉着他停下看了看,脚踝周围确实被扎红了一些,他在那里摸了摸,“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回去吧。”

路银塘也挺累了,找了个咖啡店在外面的遮阳伞下面坐下休息。

他们到的晚,吃了午饭又转了这么久,现在都已经黄昏了,夏季的白天很漫长,傍晚落日也被拉长了,漂亮的暖调阳光照在不远处的山上,看着很舒服。

安安静静地坐了会儿,看着太阳慢慢变红,被衔在山顶,过会儿天就要黑了,夏槐序把剩下的咖啡喝掉,转头看路银塘,“热不热。”

“还好,比市里凉快太多了。”路银塘伸了个懒腰,“回去吧,累了。”

回酒店路上有家糖水店,路银塘爱吃这些东西,拉着夏槐序进去买了碗木薯糖水,料很足,捧着碗吃了一路都没吃完,回到房间路银塘把剩下的放茶几上,问夏槐序吃不吃,夏槐序没吃,问他吃饱了没。

“还成,也吃不下别的了。”路银塘拿着遥控器把窗帘关上,“洗个澡去。”

房间有两个浴室,俩人分开洗的,路银塘洗得快,吹完头来外面客厅喝水另一个浴室里水声刚停,他去小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关了灯回卧室,没多久夏槐序也进来了。

“这里的沐浴露不好闻。”路银塘头也没抬地看手机,听见夏槐序过来了,“我喜欢你用的那个。”

夏槐序在他旁边坐下,“以后带着出门,腿抬一下。”

闻言路银塘看了他一眼,夏槐序不知道从哪拿来的药膏,已经抓着他的小腿放自己腿上了,挤出药膏涂在他还红着的脚腕周围。

“你这里经常起疹子,有几次洗完澡出来也这样,看着应该是荨麻疹,查过过敏源吗。”

路银塘放下手机不玩了,看着夏槐序给他涂药,“没,我以为是皮肤太敏感了,我身上有时候也会起,就是没这么严重。”

“回去了跟我去医院做个检查,严重的话需要吃药。”夏槐序低着头还在给他涂药,很仔细,表情有点儿严肃,微微皱着眉看他脚踝上红了一圈的疹子,“你难受了不去医院吗,非要跟上次骨裂那么严重才肯去。”

“没有很难受,我就没当回事了。”

路银塘很认真地解释了一下,看夏槐序真的担心了忽然有点儿不知所措,夏槐序从来没跟他生过气,连冷脸都没有过,第一次没理他,是因为担心,想到这,路银塘心里又不免有些酸胀,软乎乎的。

“回去第一件事就去医院做检查,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该涂药膏你给我涂。”路银塘说着,见药膏涂完了赶紧抽了张纸给夏槐序擦手,然后过去从背后抱住夏槐序,“行不行?这么大个主任不理人啊,你三十五还是三岁五岁?”

夏槐序把纸团扔进垃圾桶,反手搂住他,“你三岁我五岁,你没我听话。”

路银塘笑了,“之前不是说我没小狗听话吗。”

“也没小狗懂事儿。”

路银塘这次没反驳,低头亲在夏槐序的脖子上,低声说:“把大灯关了吧。”

他不喜欢做那种事儿的时候房间里很亮,没安全感,他喜欢昏暗一些的环境,意识漂浮的时候他能抓住夏槐序,很安心。

夏槐序去关了灯,路银塘从床上下来去旁边那张小一点的床上,这张床靠着墙,在窗边。

他一条腿跪在床边,打算把被子掀开放到一边,夏槐序已经关了灯过来了,从背后抱住他,一个吻落在路银塘的侧颈,很用力,甚至是咬着吻下去的,路银塘一下半边身子都麻了,手抖了抖把被子扔回去,顾不上了。

大概是因为路银塘不用上班,夏槐序今晚挺凶的,一开始就没收着,点火似的在路银塘身上摸了个遍,掐着他腰的手使了劲儿,刚松手就能看出来青了,他还能分神问一句疼不疼,路银塘哪儿知道他问的是哪回事的疼不疼,哑着嗓子说不疼。

刚才被涂过药膏的脚踝被攥在手里,消瘦的骨头硌手,夏槐序低头亲路银塘的小腿,手也顺着往下摸,做过挺多次了,夏槐序做狠了也有过,但不给路银塘“面子”还是头一回。

路银塘脸皮儿薄,什么都做过了也还是容易不好意思,一般夏槐序让他怎样他就听,夏槐序顾及他的想法,没太过分,知道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喊停,说不行了就是真不行了,但这次夏槐序好像没听见似的,到了半夜路银塘腿一动都哆嗦,捂着脸说真不行了,夏槐序只嗯了声,把路银塘拉起来让人撑着墙,从后面亲他的背。

路银塘的额头抵着胳膊,整个人都快趴墙上了,根本动不了,一开口声音都抖,半天才问了句:“……你是不是生我气呢?”

夏槐序在他耳后落下一个吻,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生过你气,看着你我什么气都没有。”

“今儿晚上我是着急了,不该冲你冷脸,我给你道歉,你身体怎么样我心里有数,我特别怕你生病。”

夏槐序的下巴放在路银塘的肩膀上,贴着他耳边说话,带着没控制的喘息,很好听,路银塘闭了闭眼,生理心理双重刺激让他眼泪差点下来。

“心里憋着事儿够难受的了,身上再有什么问题,能受得了吗。”

路银塘被他捏着下巴张开嘴,喘了口憋在喉咙里的气,夏槐序没乱说,他足够了解路银塘了,无论是性格脾气还是身体,路银塘叹口气他都能知道哪儿不舒服,洗完澡后脚腕起疹子的次数很少,路银塘自己都没注意过,加起来也就一起住了一个月,夏槐序连药膏都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