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走到酒楼门口,就被眼尖的袁掌柜给看到了。

他急忙上前把曾大厨拦住,“你这是干什么去,没瞧着酒楼忙着呢,你这个时候竟然给我撂挑子,是不想干了!”

袁掌柜明显气得不行,整个酒楼,就曾大厨完完全全掌握了云药拿两道菜的精髓,也有其他厨子做了,但就是做不出曾大厨那样的口味。

所以他是万万不可能放他离开的。

袁掌柜瞪着眼睛吹着胡子,没好气道:“赶紧给我回去做菜。”

曾大厨挠了挠头,乐呵呵地笑了笑,“掌柜的,我就出去半个时辰,这云丫头急着给孩子找学堂念书呢。”

“我这也是做一桩好事,再说了,云丫头都是咱们自己人了,互相给帮帮忙,又不真的耽误什么。”袁掌柜听说是帮云药的忙,拧着的眉,顿时舒展开来,“你不早说,我说你天天窝在灶台没几个时候出去,怎么忽然就走了,竟是为了云娘子的事情。”

他还颇为嫌弃地挥了挥手,“那还不赶紧去,早去早回。”

云药见此笑着到了一声谢,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赶紧同曾大厨走了。

然而曾大厨并没有先带她去槐花巷子,而是去了铺子里买束脩六礼。

还同云药解释:“这送孩子去拜师,就要给师父送上肉干、芹菜、龙眼干、莲子、红枣、红豆作为束脩六礼,这是规矩,不能坏。”

“自然是要按照规矩办的。”云药连连点头,曾大厨说啥她就做啥,掏银子的动作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一会儿赵墨山就双手提了个满满当当。

曾大厨看他虽话不多,但对云药和赵祁玉是极好的,有活都主动帮着做了。

对云药夸了赵墨山好机会,“从前我还以为你相公是个不中用的,看来他还是不错嘛,眼里有活。”

云药略略有些害羞,单页大大方方地应了下来,“我家相公,自然是极好的。”

赵墨山听到了,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

第七十七章 小玉拜师进学堂

云药一行人到了槐花巷子,看到充满书卷气息的学堂,在一棵郁郁葱葱的槐树下,槐叶轻轻飘动,遮住了学堂的名字韵和学堂。

云药和赵祁玉还没有走进去,听到了整整齐齐的朗朗读书声。

赵祁玉黑亮的眸子,充满了渴望和向往,他不断伸头往里面看。

可是被守在门口的斯文的书童给拦住。

书童说话还算有几分客气,他绷着一张小脸,严肃道:“你们来此作何,此处乃韵和学堂,夫子正在里面给学子授课,是万不能打扰的。”

曾大厨便走了出来,笑呵呵冲小书童一笑:“我是曾夫子的堂兄,有事寻他,还请行个方便。”

书童一听说是曾夫子的堂兄,脸上的表情,立即松动了几分,“原是曾老爷,且候上片刻,小的这就去寻曾夫子。”

他说罢跑了进去,没一会儿美颜儒雅曾夫子,一身青衣便走了出来,他看到自家堂兄,眼含欣喜,“堂兄来此,为何不早些同我说。”

还没等曾大厨回话,他便忍不住说了书童一句,“这书童做人板正,他也不知让堂兄进去坐,劳堂兄久等了。”

“好了好了,你就别跟我这般文绉绉的了,我酒楼里的事情还没忙完,来找你自然是有正事的。”曾大厨说话就随便多了,他赶紧给曾夫子说起云药一家子。

云药这刚上前行了礼,曾大厨就赶时间一样,拽着曾夫子往学堂里面走。

他对自家堂弟,那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他拍了拍曾夫子瘦弱的肩膀,微微用力,

差点让曾夫子没站稳。

嘴里还不忘为云药和赵祁玉说好话,“堂弟啊,哥跟你说啊,这云丫头家里不容易,虽说是村里的忙营生的,可他们对孩子上心啊,如今才寻找了机会,便想着给孩子找个学堂念书,我看你们韵和学堂就很不错。”

“你别看小玉这孩子,长得好看,他可聪明着呢,为人孝顺又听话,你只管将他收下,定然是个不错的学生。”

曾夫子倒是完全不在意自家堂兄这粗犷的行事风格,捋了捋下巴稀疏的胡子,“都听兄长的,有兄长作保,定然不会错。”

他说完又看向赵祁玉,招了招手,“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回夫子的话,我叫赵祁玉,爹给取的名儿。”小家伙一点都不怯场,大大方方地回应。

“这个名字倒是好,”曾夫子不由得侧目看了眼赵墨山,看模样高壮挺拔,倒是像个军人,不似文人,但取的名字颇有几分文雅。

他也没有打听学生家里情况的意思,又问了赵祁玉一些简单的问题,平时看过什么书,认得什么字。

赵祁玉一一都回答了。

曾夫子眼睛倒是亮了几分,没想到赵祁玉不曾上过学堂,就已经读书认字了,说话又有条理比起一般人家孩子要好多了。

他也没多犹豫,当即笑着捋了捋胡子,同云药和赵墨山说,“这孩子,我便收下了,今日便可以入学。”

“夫子圣德,小玉还不快来拜师。”云药自然喜不自胜,让赵墨山,赶紧把束脩六礼拿出来,让赵祁玉赶紧行拜师礼。

曾夫子早就看到了赵墨山手里的束脩六礼,笑而不语,他这堂兄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这架势,恐怕他今日便是不想同意也得同意。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倒是对赵祁玉比较满意。

赵祁玉规规矩矩地给曾夫子磕了三个响头,呈上六礼和一年的束脩一两银子。

曾夫子笑意盈盈接过,拿出了一本论语交给了赵祁玉,“即日起,你便是我的学生了,望你日后做人要学圣人之德,念书要刻苦,方能不负你爹娘一份苦心。”

“学生谢过夫子。”赵祁玉接过论语,又磕了一个头。

如此这般,便算是礼成了。

云药欣慰又惆怅地叹了口气,有种孩子瞬间长大了的感觉。

她倒是没生孩子,但做娘的体会已经十分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