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1 / 1)

即便如此,怎还总有人来上门打听询问那蒋家女儿来,柳全家的为之不解,但又在心底不得不承认,蒋家女儿那副相貌不说赛天仙,却也是一等一的好。

就在柳全家的暗暗腹诽之际,那杜三郎则是发挥了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口舌,硬生生夸的那柳全家的眉开眼笑,最后这才伸着手往最里面一指,“后山前那户人家就是蒋家了,小兄弟忙完正事倒是可以来婶子家喝口茶?”

这一路以来,陆昭算是见识了,这杜三郎倒还是个人精,没几句话就哄得老妪婶娘心花怒放,从而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叫陆姑爷瞧着,杜三郎还有些不好意思,他虽说败家了些,但不得不说女人缘是一等一的好。

从前他还未成亲时,有他在,家里的糕饼铺子生意都能好上不少。

甚至即便是叫人拘在北朔人府上,也得了那蒋秀娘子相助成功逃脱了出去。

只是他出来的匆忙,那张她留下的字条又叫汗水洇湿,好几个字都花了,故而他们一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来这柳家庄。

为掩人耳目,燕鸣歌做男装打扮,又故意抹黑了脸,描粗了眉,瞧着倒像是个英姿飒爽的少年郎,故而一行四人骑着马找到这柳家庄,倒也不算太过打眼。

反倒是陆昀那张脸惹得不少人偷看,叫燕鸣歌暗暗想到,那兜帽幕离就该拿上给他戴的。

这说来也是奇怪,杜三郎从蒙戈府上逃脱后,城里竟也没见人大肆搜寻。

想来他们是查清了杜三郎的身份,知道与那四喜班毫无关系,这才并不放在心上。

顶着炎炎烈日,约莫走了一刻钟,燕鸣歌这才瞧见方才那妇人口中的村头后山。

瞧着茂林密布,巍然耸立,将无数的诡秘与险境都藏于翠樾千重中,想来若非老道的猎人,定然是不敢上山。

山脚下有两间用篱笆围好的茅草屋,两扇木门虚掩着,尚不知主人家是否在家。

陆昀走上前轻轻叩响门扉,足足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来人正是众人口中的蒋叔,他跛着一条腿,拄着棍子,颤颤巍巍的走来。

见他一脸防备,燕鸣歌上前缓声道:“蒋叔好,我们是蒋秀的朋友。”

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蒋叔这才定睛细看,原来这小郎君竟是个女儿家。

又听她道出自家女儿的名姓,如此他心中戒备稍松,连忙将人请了进来。

见蒋叔忙前忙后想要寻个没有豁口的碗为人倒茶水时,燕鸣歌连忙上前,帮着接过那壶热水。

陆昀则是见他腿脚不便,更是扶着老人家坐下。

好一番寒暄过后,燕鸣歌踌躇一二,总算是像杜三郎递了个眼神。

如此,杜三郎这才将自己放在荷包里的字条递给他,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与他听。

蒋叔听他说自家女儿如今人在蒙戈丞相府时,惊恐万分问道:“这又是听谁说的,秀儿不是跟着女婿在富商老爷家做活吗?怎会去了北朔人府上?”

此地离玉阳关不远,北朔胡人和大宣人交杂而居,可即便如此,蒋叔心里却始终有一杆秤。

即便他在城里开了家铁匠铺子,为的是赚些北朔胡人的银钱,却从未忘记自己是大宣人的身份。

更遑论那位可是北朔的蒙戈丞相,虽说他也是大宣人,却是实打实的为胡人做事。

蒋叔皱着眉头,神色凝重的望着那张字条。

尽管字迹模糊,写的很是潦草,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女儿的字。

听眼前这位杜兄弟说,女儿很不放心他,让他赶快回关内去。

当初出关奔赴塞外的理由,女儿不是不知道,可她既然会这般说,定然是遇着了什么大事。

只是杜三郎在蒙戈府上的时间并不长,他的心思又都放在四喜班班主身上,故而对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并不了解,他回想了一二,到底是摇了摇头。

这时候到底是女儿家细心些,燕鸣歌依据他先前的描述,点了几句,“你先前说每回跟着秦班主去唱戏时,都瞧见蒋秀随侍在那位洪姨娘跟前,可否说说她是何面貌?”

在燕鸣歌的循循善诱下,杜三郎当真回想起好几处细节来,“蒋娘子似乎精气神不大好,总是神色恹恹的,但府上的姨娘也不管她。”

“那她的穿戴打扮如何?”燕鸣歌又没头没尾的问了句话。

似乎很是不错,杜三郎拧眉沉思,“倒是比那洪姨娘还要好上几分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此燕鸣歌更是加深了自己心底的猜测。

只是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事需要验证一二。

美目流传,再一抬眼,就听燕鸣歌问道:“蒋叔,可否与我们说说蒋秀是何时与你那女婿进城的?”

这事已有月余了,他那女婿说是城里绸缎庄的富商老爷相中了他的一身好本事,故而聘他做护卫,每月的月钱便有二三两。

那可是二三两银钱,在穷苦人家可是大半年来的吃穿嚼用。

女婿杨冶有本事,蒋叔自然不会拦他。

何况是绸缎庄里的富商老爷,蒋叔也知道这么一号人物,索性就让他搬去城里住了。

谁知他自个去还不说,女儿也叫他三言两语说动,跟着一道进了城。

想着女儿如今出了嫁,也该有自己的小家了,否则在门前住着,总能听人搬弄口舌,平白无故的叫人生气。

何况他那女婿杨冶是个稳重人,自打他捡他回来起,行事有分寸,为人又妥帖,最重要的事他对秀儿也是一等一的好。

倘若女儿有个小病小难的,这离城里的医馆药铺也近,杨冶也会照顾人。

想着女儿女婿在城里也能过上好日子了,蒋叔可谓是放宽了心,也就前些时日去信给女儿,说是过几日等杨冶得闲,他这做老丈人的提了好酒好菜登门来瞧瞧他们新凭的宅子。

平日里他在城南的铁匠铺子,与那绸缎庄相隔甚远,再加上前些时日铁匠铺子的生意不错,叫他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这才耽搁了。

谁成想没几日他就伤了腿,只得卧床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