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 / 1)

张老大夫眯着眼,似乎是在沉思,好半晌才叹声道:“老夫年事已高,记性已经不大好了……”

话虽这般说,可眼前这位郎君问起那位女郎时,张老大夫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来。

那位来向他讨避子汤药的女郎。

眼前这位郎君瞧着剑眉星目,仪表堂堂的,倒像是今日他匆匆一瞥瞧见的那位郎君,莫不是发现了什么不成?

要知道他们男子,妻妾成群的,却最不能理解女人的难处,将人娶回来了,便想着绵延子嗣,可那位女郎既然是做小,又如何能违抗大母的意愿,为他生儿育女?

这般想着,张老大夫睨他一眼,叹了口气,“原本我们这行医问药的医者,是不能向外人透露这些的,可我瞧着小兄弟目光如炬,眉目嚣然,想来日后是个有本事的。我就与你说道说道。”

他愿意开这樽金口,免了他四处打听,自然是好。

谁知没等陆昀颔首应允,就见老大夫悠悠道:“今日见郎君能陪小夫人来医馆,想来郎君现在才来,是想问老夫她生的是何病症?”

虽然这般称呼不对,可陆昀也没打岔,做出乖觉听训对模样,就见老大夫又道:“小夫人不愿告诉你也是应该的,你们当男子的,知晓自己女人不肯为他生儿育女,心里定然不会痛快。”

听他这番话,陆昀便知燕鸣歌的来意,是向大夫求药来了,他连忙表态,道了句,“此事是我的错,没多顾问后宅的事。”

张老大夫见他上道,又提点了句,“小老儿也就与你直说了,小夫人如今的身子骨还有的救,可若是用多了避子汤药,早晚会气血亏空,难以有孕。”

言讫,陆昀没再把玩手上的扳指,而是一脸惊疑问道:“大夫,那……那我夫人的身子该如何调理?”

张老大夫语重心长的道了句,“我给她开了副方子,要她在用过避子汤药后煎服,可这法子到底是治标不治本,问题出在你身上。只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也该学会克制才是。”

话里话外的深意,陆昀不会不懂,他面色染着薄红,拱手应了句,“大夫说的是,某知道了。”

?轻?吻?最?萌?羽?恋?整?理? 从回春堂出来后,陆昀着人将张老大夫送回了家,可他想着的却是方才大夫的那番称呼。

莫不是燕鸣歌为了求药,故意诓骗老大夫的不成?

因她从未说过自己不想有孕一事,陆昀便想着即便是有了,生下来便是了,左右他也是要娶她的。

可谁成想她这般介意此事,竟还费尽心机出门求药。

但既如此,为何就不能与他直说呢,非要拉上李成蹊。

只是知道她不想要自个的孩子,陆昀心底到底是有些不好受的,他沉着一张脸回了陆府,又急匆匆的去了别寒苑。

天色不早了,别寒苑也不曾点灯,陆昀静悄悄地去了正房,又自顾自的进了内室。

不成想却见人坐在小榻上,只着中衣,连披风都不曾系。

她就这般静静的望着他,眼里无波无澜,犹如一潭死水,陆昀走近她,正想责怪她为何不好好就寝,就见燕鸣歌淡声问了句,“你来了,是要问我李表哥的事吗?”

从自己出门的那一刻,燕鸣歌便知道了,他今夜必然是会来的。

来了也好,她已经等不及看他又想拿什么车轱辘话来诓骗自己了。

但她到底是先发制人,要他也尝尝心如死灰的滋味,故而她在他柔软的心里插上一刀,明知道他醋劲大,爱多想。

陆昀当然是生气的,可他更想知道,她和李成蹊之间,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故而他硬生生忍着,漠声问道:“既知我的来意,你直说便是。”

爱口是心非呢,瞧他,不过她一句话,就被搅得方寸大乱。

这样的他,为什么还敢和她玩这种金屋藏娇的把戏?

要知道,明明陷得更深的人,是他啊。

燕鸣歌冷不丁笑了,她轻笑道:“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又同他打哑谜,陆昀猝不及防地抬头,逼问道:“你是在与我说笑吗?”

燕鸣歌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兹事体大,我说的自然句句属实。”

月光逶迤而来,她坐在阴影里,姣好的面庞上却映着清冷月光,忽明忽暗间,她朝他眨眨眼。

“说吧,今夜来寻我,又有何指教啊?”

她总能云淡风轻的揭过话题,像事情从未发生一般。

陆昀整个人如坠深渊,叫冬日刺骨的风浪浇头打来,他脸色铁青,望着宛如娇花的美人,再一次尝到撕心裂肺的滋味。

他伸出手,捏起她的下巴,极尽眷恋地抚摸,“是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何要选他?”

燕鸣歌仰着头并不多话,只是那双滴溜溜的杏眸打着转,似乎在说,你不知道吗?

她总能有挑起他心绪的本事,却总会在惹火烧身时,轻描淡写的抚平。

燕鸣歌的青葱玉指握住他,复尔又娇笑道:“你不妨再用些力,瞧着还算真实,否则我只当你是又想了?”

故意将话头往旖旎□□上抛,是她的惯用手法了,偏偏即便是他不想承认,底下的动作似乎更能证明。

只是,他纡徐的克制在她面前,不过是徒劳无功。

理智回笼间,陆昀暗哑着嗓音,想到的却是大夫说的话。

他将人打横抱起,燕鸣歌以为此举奏效了,连忙伸出手来,攀住他的脖颈。

冰凉玉手似乎还带着点点余韵,触及温热颈间,带起一阵战栗。

栗子花香的清淡味袭来,陆昀脸色不大自然的别过头,却见燕鸣歌娇娇嗔他一眼,笑道:“你自个的东西,还嫌?”

陆昀不搭理这茬,将人重重的抛进层层叠叠温软如云里的被衾中,燕鸣歌横卧着又支颐望他。

玉手托香腮,甚至在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她搓捻着手指,触上一点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