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1)

应朝朝的心猛地被揪紧,潜藏的难堪如出鞘的利剑撕裂了她?给自己设下的重重心防。她?努力抑制内心的委屈和愤怒,气得浑身颤抖。

姜言礼一直以来都尊重她?、帮助她?,在她?心里确实不一样。她?想说她?并没有欲擒故纵,她?是真的只想靠自己,她?从来没有想过依赖谁的权势和地位。她?没有做错,她?也不需要接受他的审判。

她?咬着唇,一言不发。

沈安闻显然也不需要她?辩驳什?么,他眸底一片晦涩:“其实我说的也不太对,毕竟你最初先来找的我。大概是因为临时标记产生的情感错乱,给他添了点优势。”

“我只是晚了那么几分钟。”

语气分明是遗憾的,可配上他微垂的满是掠夺意味的视线,应朝朝竟然感觉到了他的兴奋。

鸢尾花香无形中浓郁了几分,Alpha的信息素似乎滑入了失控边缘。那些浓稠的如有实质的欲|念开始攻击她?的腺体?。

应朝朝禁不住后颈发麻,四肢微微发软,心跳更是快得要跳出来。

“沈医生,你说完了吗?”少女的嗓音微颤,有强装的镇定,“你没有权利留下我,你也清楚冲动的后果。”

沈安闻听了,微微垂眸,片刻后退到了一边,示意她?开门出去?。

这未尝不是个?陷阱,但应朝朝觉得这也未必不是离开的机会,她?几乎立刻冲向?门边。然而在她?刚摸上门把手时,腰肢被人揽住,整个?人被沈安闻抱抵到了门上。

洗手间的门砰地一声。

应朝朝被吓得全然失了声,未曾出口?的惊呼像坠了秤砣卡在了喉咙口?,呼吸不可遏制地急促起来。

她?侧着身子,被他环住了手臂和腰,两人严丝合缝地贴着,她?的肩膀抵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狂乱的心跳和灼烫的温度。

“朝朝……”他滚烫的鼻息落在她?后颈处,激起她?大片的鸡皮疙瘩。

一刹那,犹如电流滚过四肢,少女剧烈地颤了一下,开始使劲挣扎。

“沈安闻!别让我看不起你!你这样让我恶心!”

话音刚落,桎梏着她?身体?的手不再收紧,灼热的吐息也有短暂的停滞。

沈安闻低低喘着气,额上滚下隐忍的汗珠。他艰难地拉回了一点理智,让自己离开了那蛊惑人心的葡萄柚味。

怀里的少女在轻颤,她?抬起的侧脸上满是惊恐和怒意。

青年忽然清楚地意识到,早在医院的休息室外,早在他迟到的那几分钟里,他就已经失去?了拥有少女的资格。

什?么情感错乱,实在有些牵强。

“小舅舅?”门外忽然传来唐歆疑惑的询问?声。

沈安闻身子一僵,脸上闪过剧烈的挣扎,终是被理智拉扯住了,缓缓松开了怀里的人,克制地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朝朝。”

少女在他后退时立刻就拉开门跑出去?了,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最后的这句话。

唐歆被冲出来的应朝朝吓了一跳,回过神后推开了洗手间的门,就看见自家小舅舅正靠墙坐着,掌心捂着眉眼,满是颓丧。

她?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小舅舅,你是不是做错事了?”

“歆歆对不起啊。让小舅舅一个?人待一会好不好?”青年Alpha的声音有气无力。

唐歆点点头,乖巧地把洗手间的门重新关上了。

应朝朝走出唐家院子大门时仍有余悸,连带着盛夏中午的烈日?都失了温度。她?隐隐感觉后颈处还有若有似无的湿润感,不禁打了个?冷颤,忙扯了袖口?往后使劲擦了擦。

她?沿着路往公寓方向?走,脑子里思绪混沌成?一团,心里总是高高吊着落不到实处,仔细捉摸,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频繁摸出手机,打开和姜言礼的对话框,输入字句,又一个?个?删除。几次三番后,应朝朝忽然惊醒。她?在干什?么,她?想和姜言礼说什?么?她?想获得什?么?她?真的是虚伪又自私吗?

烈日?的温度骤然恢复,手机外壳也隐隐发烫。

应朝朝躲到了路边的树荫下,有难忍的酸涩和空寂涌上来张成?黑黢黢的大嘴,想要一口?把她?吞下。她?攥着手机的手用力得发白,深深吸了几口?气,默默念着没事的没事的那些话不要当真睡一觉就好了,试图将骤升的脆弱压下去?。

手机震动,有电话进来,是姜言礼。

应朝朝怔了怔,迟疑了片刻才接起电话。

姜言礼:“朝朝,你在哪?是不是有事找我?”

他本来想问?她?回不回家吃饭,却在Tink上看到她?的页面不断地显示“输入中”,最后却并没有消息发过来。

乍听到他的声音,应朝朝莫名涌上了强烈的委屈,眼眶迅速浮起一层泪水。她?几乎有些惊慌地将手机拿开了些,强行将满腔陌生的情绪挤压回胸腔,甚至连语气都伪装出了轻快。

应朝朝:“唔。没事,今天不回来了,我直接去?出版社。”

姜言礼并没有错过她?匆忙压回去?的那声短暂的哽咽,心脏一下子揪紧了。

姜言礼:“朝朝,任何事都可以和我说的。”

青年嗓音略有些紧绷。

应朝朝呼吸微滞,胸腔内的情绪鼓胀得很,像一团横冲直撞的浓雾被硬塞进了狭小的空间,闷得她?胸口?生疼。她?害怕再多?说一句话,自己就要哭出来了。

应朝朝:“我真的没事。我先挂了啊。”

临近正午,树荫只剩下脚底的一圈。日?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她?脸上,游曳的日?影衬得她?肤色清透,眼眶的红色就格外明显。

她?垂下头靠着树干,慢慢地深呼吸,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安慰,一如以前那样缓缓地将自己认为不该有的情绪压下去?,试图将脆弱藏好,重新变回那个?坚不可摧的自己。

大概也没太久吧。

“朝朝。”姜言礼的声音忽然近在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