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阑珊抬眼望着阿诚，他那用了不知道多少发蜡的头发在镁光灯下有些反光，一张白脸和电视剧里的汉奸倒是有几分相似。

见所有人都在等自己，景阑珊转了转中指上的戒指，她今天不太想在公众场合骂人，毕竟自己公司的新人还在现场，让那小姑娘看了影响不好。

景阑珊打了个哈欠，而后懒懒地开口，“老演员算不上，不过我还是当了二十七年的观众，各位可以质疑我的演技，但不要质疑我的鉴赏能力。”

要说景阑珊的鉴赏能力，那眼光堪称娱乐圈第一毒，不够精湛的演技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以至于她之前的点评都让人怀疑，那些独到的见解是不是后期配音，又或者把别的评委的话剪辑到她的身上。

只是，景阑珊对刚才八号的表演只字未提，难免阿诚有些许尴尬。阿诚毕竟是记者出身，刨根问底是他最擅长的，这个问题问好了，绝对又是一条热搜。

“八号选手的演技我们有目共睹，不知道景老师哪里不满意，以至于要一票否决？”

景阑珊对上阿诚的眼睛，想用自己炒话题？见惯了娱乐圈这一套，反正她的黑通稿已经满天飞了，她不介意为自己旗下即将出道的艺人加点热度。

“她看起来太优秀了，这个舞台不配成为束缚她的枷锁。”

景阑珊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她的助理辛瑞反应过来，忙和导演打了招呼，然后火速把景阑珊带离现场。

场外的记者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声，立刻把景阑珊围了起来。好在景阑珊的助理辛瑞对处理这些事可谓轻车熟路，他护着景阑珊上车，指挥司机甩开这群记者。

“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想干什么！”

景阑珊再次打了个哈欠，这次她是真困了。

一大早就起来做造型，本来起床气就让她十分烦躁，哪里想到在酒店门口撞见了节目组总导演和那位被她毙掉的八号选手一起出来。她本来挺看好八号选手的，但这种龌龊事，也是景阑珊最见不得的。“你说一个人明明可以靠实力拿第一，却还想要通过潜规则走捷径，这是为什么？”

辛瑞瞥了眼窗外，有几辆车一直跟着他们，车窗里隐约可见摄像头。

辛瑞一边让司机甩开后面几辆车，一边没好气地对景阑珊说：“是啊，小楚这次就算拿不了冠军，也是个第二，你这么一折腾，就算她拿了第一，别人也以为是黑幕！”

景阑珊笑着摇了摇头，一张脸写满了镇定。“阿瑞，你真是太不懂我了。我要是真的想搞什么黑幕，早就让人把小楚安排在C位，哪能让她在比赛上被那群不入流的整容脸排挤？”

关掉微博，景阑珊动了动手指，将早晨拍到的照片发给了辛瑞。“你自己看吧。”

没等辛瑞说话，景阑珊就开了口。“阿瑞，咱们公司不是也养了一些营销号。等那些黑热搜的热度下去了，让新媒体的人把这个放出来，也好为小楚出道提前造势。”

照片中，八号选手亲密地挽着“梦想第一站”总导演的胳膊，她手中的包一看就价值不菲，哪里像是节目中说的那样出身农村，家庭贫困。

辛瑞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景阑珊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原本景阑珊从不理会舆论导向，见到不公平的事情她只会暴跳如雷。

景阑珊的蜕变大约是从她父亲去世开始，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突然要管理一整个公司，要不是公司的几个高层还算靠谱，从前的景阑珊真可能招架不住。

让辛瑞意外的是，楚晨歌一个小人物，竟然成了景阑珊力捧的对象。

“我这叫举贤不避亲，和那些把花瓶送上顶流的资本可不一样。小楚有那个实力，这个位置她实至名归。”似乎是看出辛瑞不太信任楚晨歌，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景阑珊破天荒地开口解释了一下。

“我本来不想干预，随那些花瓶折腾，如果真的有实力，让她们出道也没什么……”想到自己在酒店看到的场景，景阑珊有些厌恶地摇了摇头，“是她先不守规矩的。”

景阑珊这么说，让辛瑞有些哭笑不得，“你自己不也是拿钱砸出来一条路的花瓶？”

“我有自知之明，我意识到自己不是这当演员块料以后，就不再荼毒观众的眼睛了。”说完，景阑珊就戴上眼罩闭目养神了。

网上说她唱歌是假唱，可提前录好的歌也是她自己唱的；造谣她台词全在说“123”，纯粹是那段戏的台词没定下来，为了省事，导演才这么要求。这些谣言如果节目组帮忙澄清，完全不会发酵起来。

可为了节目热度，导演总选择坐视不理，才让景阑珊被全网黑。

景阑珊的中途离场的行为，无异于直接把赛场上的楚晨歌推到了风口浪尖。

所有镜头都聚焦在楚晨歌脸上，一个个特写让其他选手根本没有展示自己的机会。评委们心照不宣地给楚晨歌打了最高分，就连楚晨歌不怎么擅长的rap，也是拔得头筹。

节目组的一番操作，加上最后的恶意剪辑，须臾间，微博被“黑幕”两个字刷屏，楚晨歌凭实力拿到的冠军在舆论的抨击下变得名不副实。

楚晨歌虽然不是科班出身，在此之前也没有经过什么专业训练，但是这次选秀训练，她除了Rap有些张不开嘴，舞蹈和唱歌都以实力碾压了一起选秀的女孩。

这一群女孩中，除了楚晨歌有公司为她包装，其余的个人练习生大多条件比较差。楚晨歌看起来就像是内定好的选手，可不论是练习生还是节目组，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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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

节目组请来的舞蹈老师路西一开始就看不惯楚晨歌，毕竟，别的练习生都一口一个“路西哥”，还总私下里请他喝咖啡，只有楚晨歌从没把他放在眼里。

排练时，路西一手拿着学员给他买的奶茶，一手用兰花指指着楚晨歌。

见楚晨歌身上的练功服价值不菲，路西阴阳怪气道：

“小楚，导演让我安排你在C位，可你的水平……你自己心里也有数。还有你这长相，实在不像C位。我劝你啊，还是踏踏实实练习，不要以为景阑珊砸了点钱，就能让你一帆风顺。”

路西一番话，使得引来其他练习生的嘲笑。

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偷偷说：“就她那死人脸，还C位，也不怕吓着观众。”

死人脸？

楚晨歌抬眼打量着眼前这位舞蹈老师，每次路西一靠近自己，楚晨歌就觉得那呛人的发胶味儿让她想吐。

“楚晨歌，我跟你说话呢！别以为景阑珊给你撑腰，你就能不把我放在眼里！”

看着路西一张满是科技与狠活儿的脸，楚晨歌动了动手指，一道白光闪了一下，路西的脸便发生了变化。

见路西似乎毫无察觉，楚晨歌轻笑道：“路西老师，你鼻子长了个痘。”

“什么！”路西听楚晨歌这么说，慌忙跑到镜子前，对着镜子仔细观察他的脸。

路西发现，自己精致的的鼻子上果真有一个大痘。

“啊！！！”他尖叫着扔掉手里的奶茶，然后转身指着楚晨歌身后的练习生，“你们！你们给我买奶茶是不是为了害我！”

“老师，你的鼻子再不修复，恐怕要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