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1 / 1)

一身惨白的肤色在如此装扮的映衬下,几乎白得?要溢出来,太阳底下都发着青光。

顾延野知道陈奕松心里门清儿,是长久积压的郁闷和?怒火在许小真入狱后一瞬间倾泻而出了,又?闷又?心疼,才跑过来找他撒气。有时候,他们的这种心情,也只有彼此才能体会?,真他爹的邪了门了。

两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目光重新对视上的时候,二话不说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直到?耗尽力?气,才气喘吁吁停下来,怒视着对方。

陈奕松挪动下巨痛的身体,坐在座位上,顾延野去倒了两杯水,一人?一杯。

这间房子在许小真被带走后,来人?搜查了一遍,顾延野提前把不该出现的东西收拾了,等人?走后再回来整理。

此刻到?处乱糟糟一片,搜查队和?抄家一样,能砸的都砸了,玻璃杯也碎成一片片躺在厨房的瓷砖上。

他精心打理了半年的爱巢被弄成这幅模样,顾延野心里也甭提多上火,水还是用纸杯接的。

“他什么意思?”陈奕松喝了水,说话时候嗓子还有些哑,看样也是火上得?不轻,问顾延野,“还是不要插手吗?”

“他的意思是这样。”顾延野在抽屉里找了板消炎去火的药片,扔给他几个?,自己也吞了几个?。

“你?是死人?吗?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也纵着他去做?要你?干什么的?”

陈奕松骂他,顾延野踹了一脚茶几:“他什么样儿你?自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你?哪次不是给他递刀的,现在开始说我了?难不成换你?你?真就拦着他了?”

陈奕松别过头去,吞了药。

顾延野知道,他不知道。陈奕松心脏像点了把火,又?酸又?燎的,许小真每逢大事?,有什么安排都不会?和?他说,偏偏顾延野哪次都知道。

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陈奕松早知道四区什么毛病,他家那个?老畜生在的时候也进来分过食,到?他这儿洗手不干,渐渐走白路的。

掺和?进来的人?越多,蛋糕就越不够分,蛋糕越不够就越要做大蛋糕,到?时候得?把整个?帝国上下搞成个?毒窟才能填满胃口,不管是从危险程度还是可?持续发展来说,早晚要出事?。

他早有先见之明撤了手,只是他当年预料的要出事?,现在竟然是出在许小真身上。

许小真来四区之前,他什么都没吐露过,或许是残存一点希望,许小真什么都不知道,就掺和?不进来,结果还是这样。

他有时候都想?,干脆一狠心让许小真死了算了,省得天天提心吊胆把他折磨得?半死不活。

陈奕松这样想?了无数次,最后只是把纸杯放下,发泄一通后情绪平稳道:“我要他活着。钱,人?手,我都有,如果他真的出事?,你?舍不下你?的权力?地位,告诉我,我带他走。”

许小真把这件事捅到太阳底下,多少人?都会?要他的命,最坏的打算,就是把人?救出来,远走他国。

“我还没那么窝囊,你?拿我当什么?”顾延野冷冷瞥了他一眼并警告:“他走之前,让你?好好的,你?对他很重要,你?是聪明人?,别太冲动。”

那句“你?对他很重要”让陈奕松彻底哑了火,心里不是滋味,不上不下的。

顾延野以为许小真很看重他,不过是因为孩子,孩子认他,没孩子他什么都不是。

他们闷的不止是许小真会?受苦,会?遭受危险,更?多的是,即便?已经有这样的权势,竟然也无计可?施,还要许小真身陷险境,像个?废物?一样干看着,只能偶尔给一点无关紧要的助力?。

许小真向来不会?让他们的关系为别人?所知,沈冽就不一样了。

他能正大光明地走进警署,泫然欲泣,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地给许小真送一堆生活用品。

沈冽是个?科研人?员,最大的权力?活动范围就是研究院和?议会?,属于社会?地位高,清贵但?没什么实打实权力?的那类人?,他的面子还没有大到?能为许小真顶下这么大的罪责。

不过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像看一个?傻子,许小真不仅涉嫌危害国家科研人?才,还有贩毒的嫌疑,现在还要讲什么义气硬贴上去,也真的不怕死的,被连累了都没地方哭去。

许小真暂时被关押在中央警署的审讯室里,因为案件非同小可?,四周密布看守,案件由总执行长景驻亲自复杂审查。

因为目前没有证据,所以许小真不能当做罪犯来对待,起居室里没有监控,来探视他的人?经过审查,也能给他送点东西进来。

晋云深这种趋利避害的人?,出现在许小真面前的时候,许小真就知道是闻从晟派他来的。

“看在共事?一场过的份儿上,来看看你?,劝你?有什么罪抓紧认了吧,到?时候死得?还能痛快一些,还有什么心愿?告诉我,我都会?帮你?完成,沈冽对你?不错,听说你?们两个?是异父异母的继兄弟,当年你?把被收养的机会?主?动送给了对方,他在你?心里应该很重要吧。

怪可?惜的,美丽的帝国之花,如果因为你?的缘故凋零,你?应该也不好受吧?”

晋云深的意思大概局势闻从晟的意思。

许小真拍桌起身,怒视着他:“你?威胁我?”

晋云深像是抓住了许小真的把柄,暗暗松了口气:“这不叫威胁,我们这种人?的命不值钱,你?自己承认了,换家人?安安稳稳多好。”

许小真冷笑:“你?以为你?的下场就会?好吗?他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你?来见我?当然是因为把你?和?我挂上钩,下次就有机会?把你?推出去了。我劝你?当人?,你?偏要得?意洋洋告诉我怎么当狗才是一条好狗,晋云深,自甘下贱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晋云深愕然,追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你?也参与其中了,难道不知道其中水有多深?”

他心中有一瞬间的惶恐,一个?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

许小真似乎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性命和?安危,这一切难道都是他自己刻意为之?

他心中卷起的惊涛骇浪几乎将他淹没,又?听到?许小真平淡的声音,问他:“你?见过钱吗?”

晋云深不明所以,难道还有人?没见过钱吗?

“邮轮飘在海上,红色和?绿色的钞票从顶层三十米高的露台上往下密密麻麻的洒落,掺着碎钻,落到?旋转大厅上,钞票雨撒满整十首圆舞曲;一发烟花二百万,三百发,连续放四个?小时,这些我都没瞧得?上,你?以为一个?屏风就能让我甘心卖命吗?”

晋云深听着,好像钞票钻石雨和?六个?亿的烟花已经呈现在他面前,纸醉金迷的场景让他下意识屏起呼吸,憋得?脸发红,良久才看向许小真:“我不明白。”

如果有人?愿意用这么多的钱砸他,捧他,他要什么没有?至于这样不要命?

为什么?为了可?笑的理想?吗?

“人?的想?法,你?不理解也很正常,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他要完了。”

“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怕他早做准备?许小真,你?手也不干净,你?也会?死!”晋云深摇摆了,如果许小真有把握把四区这座毒窟连根拔起,他到?底要站在哪里,才能不被波及到??

他起身,愤怒地看着他:“你?真是个?麻烦精,非要弄得?所有人?都不得?安生!”然后转身离去。

许小真无所谓地扯扯嘴角,指尖在虚空打了一个?小小的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