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此刻,就越不能露怯。
庖珈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面对其余alpha和omega的审问,赶忙表明?自己态度:“我可是omega,怎么会偏袒他们呢?”
“哈哈哈,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李法因适时走来,也?端着酒杯,身旁站着第九帝国?的官员,看到许小真的时候眸光一闪,拍了拍他的肩膀,“青年才俊啊,青年才俊,要?是beta都像你这样聪明?有干劲儿,那?我们就不用头疼了,去!站上去说说,你自己是怎么从一个十八等公民,变成五级官员的,想必大家都很好奇。”
许小真感到了满满的恶意,一种居高临下逗弄的恶意,把他扒光了扔到人前的恶意。
所有人都等着看他大惊失色,面露窘迫,或者哆哆嗦嗦站上去。
许小真反倒笑容更深,扬起下巴,上前了半步,不慌不忙对上李法因的眼睛,丝毫不怵,音调拉得绵长,掺杂着几?分无所谓和意味深长:“执行官大人,这恐怕,真的不太?方便呢,您真的要?我上去说吗?今天是您的生?日,我更希望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传闻中许小真的靠山是顾川,他又得罪了顾延野。
但此刻面对无数高官,他依旧不慌不忙,含笑的眼神里有坦然,也?有狡猾,似乎在询问李法因是否真的要?这样,其中唯独没有惶恐。
李法因想拿他取乐给外宾看的心思瞬间有了掂量。
可他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就让他上去讲两句而已,许小真要?真有靠山,肯定也?犯不着为这事儿难为他。
许小真心里的嘲笑是真的,这些?人总将分化者和beta对立起来,似乎拿他这个贱民在别国?官员面前取乐理所应当?,可大多数的国?家没有如第三帝国?这样歧视beta。
他也?是第三帝国?的公民,甚至是第三帝国?的官员,这种行为只?会丢尽国?家的颜面。
许小真一边盯着对方,一边心里起草发言稿,如果实在避不过?去,要?怎么说。
气氛此刻显得有些?古怪,李法因的秘书匆匆进来,凑近他的耳边:“元帅大人来了!”
李法因又惊又喜,顾不上许小真,连忙带人去迎接。
顾延野从六区回归后,从未出现在任何一场私人宴会中,他肯大驾光临,李法因荣幸至极。
第101章 第 101 章
顾延野的到来似是解了?许小真此刻的困境, 但许小真对这个早就恩断义绝的老情人升不起任何感激之?情,想到两人会碰面,还是在他本就麻烦不断的时候, 心?里烦躁, 喉咙没由来的发干, 喘不上气, 抬手松了?松领带。
不多一会儿, 酒店厚重的大门打开,乐队重新换了?首曲子,顾延野走进来, 威风的很, 宽肩窄腰长?腿, 眉眼深邃, 气势压人,比二十出头时候更有具吸引力,衣香鬓影纷纷热切将他围住, 小心?恭维。
许小真不仅没上前, 还往背光的地方站了?站,远处的霍青远看到他, 远远向他举了?杯,跨步走过来, 问:“不想去?打个招呼吗?”
许小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莫名对自?己热情, 欠了?欠身,把问题抛回去?:“您不是也没去??”
霍青远笑了?:“你还真是谨慎,生怕吃亏一点。如果你去?了?, 我想他会很高兴,他这些年, 心?里一直想着你。”
他怪异地看霍青远一眼。
霍青远叹息:“他要是现在遇见你,你们不会走到这种地步,人太年轻的时候总是不够成?熟。”
许小真听到这话,才开始真正审视面前这个alpha,原来和顾延野是一丘之?貉,怪不得热情的邪门。
他没有因为霍青远的话有一丝一毫触动:“错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那就是错误。”
霍青远一噎,不再发表言论。
纵然都听说过顾延野一改年少?时的意气,变得稳重宽和,但这宽和的令所?有人心?惊胆战。
他竟然挨个和会场的官员握了?手,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也足够受宠若惊。
甚至连远处刻意把自?己藏成?透明人的许小真都不放过。
顾延野从进会场开始,目光就带有目的地扫视,最后才在角落里找到心?心?念念的人。
许小真看着他向自?己走来,众人的视线再次落到他身上,他几乎要把手里细细的高脚杯捏碎。
躲不过去?,再躲显得不知好歹,他只能带着得体的笑容迎上去?。
顾延野克制着自?己的行为,使得不至于过于失态,目光近乎是贪婪地扫视着许小真,五脏六腑都被心?脏扯动的巨痛,酸涩刺痛的感觉像有浓硫酸从喉咙里灌下?去?。
他的小真好了?很多,脸色没有和他在一起时候那样惨白,单薄透明,脆弱得像雾似的即将化开,很白净,但有血色,嘴唇也是红润的,只是眉宇有一抹化不开的愁绪。
顾延野主动向他伸出手,许小真柔软温暖的手搭在他的掌心?时,顾延野心?脏都为之?一颤,下?意识握紧,连灵魂都为之?震颤。
他越是想克制激动,面部的肌肉就越绷紧,使得表情严肃,为人所?探究,他究竟是多不待见许小真。
许小真被烫得一颤,身体发软,感觉有些不对劲,抽了?抽,没抽出来,抿唇叫了?一声:“元帅大人。”
顾延野舍不得松开,希望和他的接触能长?久一些。
他从始至终无法理解,为什?么在过去?可以肆意亲昵的时候,他会做出那些事。
顾延野终于缓缓松开手,温热的触感还停留在掌心?。
许小真后退两步,道声失陪,看了?眼杯中的酒,快速去?了?洗漱室,反锁隔间。
整场宴会他都很警惕,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也没喝过一口酒,最多放在唇边做做样子,但熟悉的燥热一点点从下?腹升起,开始吞没他。
他已经不是omega了?,没有发情期,绝对是被人动了?手脚。
不是食物,不是酒水,那就是他碰过的东西。
他的燥热在和顾延野触碰的那一瞬窜起电流,但许小真觉得他还不至于这么下?作,用这种手段报复自?己。
他放开水龙头,把脸埋进去?,压下?去?片刻燥热,脑海中一边边过自?己所?经历的细节,最后停留在庖珈主动走过来和他碰杯的时候。
她那么讨厌自?己,存心?上前挑衅,根本无需做得这样客套,更何况她的挑衅虚弱无力,很快被他反驳后就偃旗息鼓了?。
也许她的目的跟本就不单纯。
许小真从冰水中抬起头,抓过来酒杯,酒杯是一整块水晶切割出来的,为了?保留水晶闪耀的光泽,外壁切割成?一块块凹凸的菱形,他晃了?晃脑袋,眯起眼睛,一点一点聚精会神打量,在杯壁边缘的缝隙里找到了?少?量浅粉色的末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