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看向宋景衍，此时的宋景衍，眸光里满是疑惑，他张了张嘴，姜桃把手指放在他的唇上，“听我说完。”

“这些还不算，他们用那种尖尖的刺刀，把小孩子的心脏挖出来，放在手上观察，就想看看，小孩子的心脏是什么样子的，可以跳动多少下，这个心脏就死了。”

即便在如何隐忍，姜桃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眸，“他们还把活人埋在地上，就那么直直的埋，你知道的，人被土压在胸口上的时候，就不能呼吸，等死了，脑袋就好像被吹爆那般，死的很可怜。”

姜桃起身，看着四周山逸寂静，唯有她的声音在山中回荡，“女人更可怜，一个一个轮着欺负，欺负完，就用到从下面捅到上面，要么就是一刀解决，他们会在旁边大笑，说这些人都该死，你知道为什么吗？”

宋景衍站在姜桃身边，“为什么？”

“因为落后就要挨打。”

姜桃摆正身体，正色道：“因为自己实力太弱，所以被人欺负，你问我，我为什么总是自作主张，都城的时候，我不敢反抗，侯府内，我没有人可以当我的依靠，我只能忍。可是老夫人要杀我，我的姑姑警告我，就连你，也不过是左右摇摆，把我当成府里的一个物件，你说，追根究底的原因是什么？”

宋景衍没有说话，姜桃道：“因为我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也没有银子，老夫人因为你，可以杀了我，因为杀了我，不需要付任何代价，我的娘家都在坐牢，我的姑姑不会因为我得罪老夫人。”

“府里的丫鬟为什么都听厉小姐的？因为她的靠山是老夫人，所以府里的丫鬟可以欺负我，得罪我讨好厉小姐，自然比得罪我这个没有实力的人要强百倍。”

“我的姑姑为什么也可以警告我，因为她认为我孤苦无依，只能依靠她，所以她让我成为她的眼线，盯着你，给她传递消息。”

“一开始，你不也怀疑我是姑姑的人，所以会猜忌，会质疑，会站在旁边观望，而你在老夫人杀我的时候，跑出来面对我，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地方，还是我某些特质，可能吸引你，对你来说，只要一句话，老夫人自然不会动我，而你保护我，也不过是一时的。”

姜桃说话间，唇角上扬，笑的格外凄凉，“所以这一路上，我努力保护我自己，努力让自己不成为你的负担，当然了，每次都是你救我，我还真的拖了你的后腿。”

姜桃其实想说，她现在正在努力赚钱，有了钱，就有了地位，有了钱可以请人办事，她就不用把希望指望在宋景衍身上。

不过这些话，她不能说出口。

宋景衍眉宇微闪，他眸光说不出来的苦楚，“你就是真看我的？”

“世子，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改变了。”

姜桃主动上前，搂住宋景衍的后背，双眸中的泪水落下，“之前你就是这样，你敢说你没有对我有过疑心？”

“可是这一路走来，我每次遇到危险，都是你保护我。就好像这次，我之前给你提议过，我想这么做，你拒绝了我，我就擅自行动，我本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冲上来，结果你来的这样早，是不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全？”

宋景衍鼻子发出一声冷哼，眼角上挑，“陈将军计划周详，和我无关。”

姜桃搂着他的胳膊用力了几分，“哎呀，你就说你担心我嘛，我真的很感动，你之前对我的那些不好，我都忘了，我只记得你对我的好，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向你保证，日后就算是回到都城，我也会做好自己的本分，不会给你添麻烦。”

宋景衍看向姜桃，见她笑着的眸中带着泪水，抬手遮住她的眼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告诉我那些，好像你亲身经历一样，但是我想，你如此憎恨倭匪，甚至不惜以自己为代价，都要剿匪，我为那些逝去的人祝祷，也希望你能忘记痛苦。”

姜桃把头靠在他身上，闭上双眼，“国仇国恨，家仇家很，是忘不掉的，不过这些倭匪出现在这里，说明有更多的倭寇都在蠢蠢欲动，如果有一天，大梁可以出兵，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干掉倭寇，把他们的土地归纳为大梁，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宋景衍搂紧她，两人都没有说话。

冷风吹过，姜桃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处，“冷。”

宋景衍把斗篷披在她身上，低声道：“若是有机会，我会努力实现你的愿望，杀掉倭寇，一个不留。”

姜桃身体忽然僵住，那种被人关心，被人重视的感觉，让姜桃再次红了眼睛，动了心。

“不过，以后不准这么做了。”

宋景衍语气忽然凌厉起来，好像想起了什么，“我见到你的时候，你似乎才从那个倭匪头子房间里出来，他的面具是被你弄掉的？你怎么做到？”

姜桃眨巴眨巴眼睛，转身边走边道：“也不知道陈叔叔审讯那些人如何了，我们快去看吧。”

“姜桃。”

宋景衍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你给我说清楚，你干什么了？”

“什么都没干，我是清白的。”

姜桃说完，风一样的朝着山下跑去，生怕慢一秒被宋景衍抓住，她暗自祈祷，希望宋景衍忘记那一幕。

第85章 都城消息

剿匪的成果自然是落在顾南衣和陈九飞身上。

营帐内，陈九飞坐在首位，拿着酒杯大笑几声，环视一圈，“倭匪一举剿灭，扫平蜀地障碍，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姜桃看着手里的酒杯，刺鼻的味道让她屏住呼吸，用力喝了一大口酒。

“好酒。”

姜桃指着酒杯，冲着陈九飞笑道；“若是还有，请给我带一些吧，天寒地冻，若是冷的不行了，我还能喝一点暖暖身体呢。”

陈九飞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听姜桃这么说，立刻道：“有，别的没有，这烈酒要多少有多少，老张，去准备十坛子好酒，记住了，用那种大型的缸装。”

姜桃连忙摆手，“陈叔叔，不要这么大的缸，就要二十坛，然后普通小坛子就行。”

顿一顿，姜桃道：“我还想让坛子的外面，封上一些蜂蜡，不要让味道散出去。”

宋景衍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你要这些做什么？”

姜桃笑而不语。

顾南衣起身，对着宋景衍道：“这次的功劳，不应该全部归在我和陈将军身上，若不是世子提出晚上行军，由世子率先上山，扫平障碍，大部队也不可能及时到位。”

顾南衣又看向姜桃，“姜小姐更不用说，那山门口那两个大炮，我到现在还没有看懂到底是什么东西，姜小姐反而在第一时间控制了它，若不是姜小姐足智多谋，只怕那天晚上，不少人都要死在山上。”

姜桃最怕的，就是被人说出她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

于是，她连忙起身，笑着摆手，“顾大人过奖了，我不过是之前在世子的书房里看过一本古书，说是有一种东西可以爆炸，就好像是大火燃烧过后，发出剧烈响声一般，而我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山上被关起来的时候，那些倭匪说起过，这才清楚。”

刘通判接话，“关在半山腰的时候，我也听到了倭匪说，什么大炮射程之类，没想到竟然这么有威力，属实让我意外。”

姜桃连连点头，“刘通判说的对，当时还纳闷呢，那时候若不是用秦姨娘和周志喜，只怕我们未必能活着，陈叔叔，顾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