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将军沉着声音,有几分怒火,“你想死吗?”

刘通判开口,“将军莫急,印章代表什么,您清楚,可是印章的盒子上,还有玉玺官印,因此印章和盒子同时在,才能保住乌纱帽,若是只有印章,而没有保护的盒子,就是欺君之罪。”

刘通判环视一圈,叹一口气,“我虽然拿到了印章,奈何顾南衣抓着盒子不放,我根本就拿不到,本想着都拿到手,才能投诚将军,不曾想周会长着急。”

他双手抱拳,“将军若是信我,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去办,我一定会让将军知道我的真心实意。”

将军坐在椅子上,金碧辉煌的灯光把他的面具照的闪闪发亮,只是姜桃看了,恨不得戳瞎面具里的眼睛。

“先让我看看。”

刘通判这次没有迟疑,从袖中拿出印章,恭敬的递给将军。

将军接过去,印章底部是用金子打造而成,因为用的时间久,金子表面有了一层油腻,不过依然抵挡不住它的魅力。

“好,好。”

将军拿着印章仰头大笑,印章下方写着蜀地知州四个大字,盒子上会刻上现任知州大人的名字,若是换了人,就会在名字旁边重新添加料,把上一任名字覆盖,等到实在添加不下去了,就会换新的。

吏部每年都会更新一批印章盒子,在一些大臣前来述职等待新分配任务的时候,旧的交回,有了新职位,新的印章和盒子就会给新人。

所有流程全都记录在册,没有谁是例外的。

就因为流程繁琐,而升官太难,印章就极为可贵。

曾经大梁国出现过一个新官上任,因为天气原因,不幸遇难,结果印章和盒子被旁人捡到了,随后把东西送到都城。

前前后后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彻查了这件事,确保拿着印章的人所言非虚,才把他送监牢放出来,并且给了他一个官职。

如此好事,虽说让不少人都有了不轨的念头,可是那一年的牢狱之灾,也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因此近几十年来,只发生过这么一次案件。

“印章盒子在哪里?”

刘通判道:“顾大人随身携带,从不假手于人。”

将军没有说话,印章很快收入袖中,“我如何相信你?”

话音未落,将军忽然出手,狠狠捏住刘通判的脖子,“你是顾南衣身边的人,你们会不会联手陷害我?”

不等刘通判开口,将军大喝一声,“把周志喜还有这几个人全都扔到牢里去。”

只听扑通一下,刘通判的身体就好像断了线,被将军提起又落到地上。

姜桃连忙跑过去蹲在刘通判身边,“表哥,你怎么样?”

刘通判吃力的摇头,很快一群人上来,不由分说把他们关到了山底下的牢笼里。

姜桃看着这半山腰的牢房,一时间有些发晕。

牢笼下是半山腰的悬崖,牢笼甚至还能随着他们的晃动而动弹,粗硬的铁链,在山上的石头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秦姨娘已经傻了,双手抓着冰冷的黑色树干吓得语无伦次起来,“怎么办?我还能活吗?我真的能活吗?我不想死,会长,你救救我吧?”

她又看向姜桃,“你不是说没有事吗?你不是说。”

“我也不知道呀。”

姜桃看了周会长一眼,忽然哭哭啼啼起来,她走到秦姨娘身边,抓着她的手用力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以为我见到我的表哥就好了,而且,你不是也说了,你只要见到周会长,你也就高兴了,对不对?”

姜桃抱着秦姨娘,在她耳边低语,“想活就不要多嘴。”

“姨娘,你可是说过的,你就算是死,也要和周会长在一起。”

姜桃用力掐了一下秦姨娘的脖子,秦姨娘浑身颤抖,不住的点头,“对,对,就是这样的。”

周志喜本就断了一条腿,如今又被关在这里,一时间大闹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谁让你来的?谁让你带着这些人来的?你们这些窝囊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滚,都给我滚。”

周志喜因为太过激动,牢笼颤动起来,粗的铁链发出碰撞声音,秦姨娘忽然大哭起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呀。”

周志喜冲着她喊,“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姜桃看着发疯的二人,转身走到刘通判身侧,他闭着眼睛假寐,“你怎么样?”

刘通判睁眼,“很好。”

姜桃抬头,看着天边黑漆漆的夜色,坐在刘通判身边,“他会信任你吗?”

刘通判看了看她,“你怕吗?”

姜桃扯起唇角笑了笑,“自然是怕的,可是怕有什么用,又不能让我活着上去。”

刘通判也抬头,看了几眼,低语道:“总要坚持两天。”

姜桃没有说话,秦姨娘的情绪很不好,若是撑不过这两天,之前做的都将前功尽弃。

不能让一个人坏了所有人的事。

刹那间,姜桃忽然跳起来,指着秦姨娘道:“你还好意思哭,你自己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还要我告诉周会长吗?”

周会长本就崩溃,听到这话,瞬间大吼起来,指着秦姨娘道:“说,你背着我做什么了?说。”

不等秦姨娘否认,周会长一下子扑到秦姨娘身上,抡起拳头冲着秦姨娘的脑袋揍上去。

秦姨娘又哭又叫,“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什么都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