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鸡毛衣服

宋景衍黑着脸，“你说为什么，她如今跟到这里来，是为了别的男人，你说我为什么不让她进去？我本来就想着，让她先回去，我自己进去就好，宋大人，我提前告诉你，要是一会，她在里面作出什么事情来，你这个大理寺少卿，逃不了干系，你来善后吧。”

宋景衍说完，三步并做两步，赶紧追在姜桃身后，笑容满面，“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如等观鹤楼出来，我带你去酒楼吃饭吧，你不是最爱吃城西那家酱鸭子，可好？”

姜桃不理会，自顾自的上楼，走到楼梯口，那人还是拦下了她，姜桃黑脸，盯着宋景衍，宋景衍这个时候了，也不开口，而是同样回头，盯着宋绍林。

宋绍林欲哭无泪，但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从怀里拿出一个类似于牌子的东西，给那人看了看，那人立刻弯腰，笑着道：“大人里面请，这是您带来的？”

宋绍林嗯了一声，回头对着宋景衍和姜桃，“进来吧，我们一起去，不过银子可是要带足够的，不然，我们离不开的。”

那侍从一听，笑意十足，“大人说的什么话，您是什么身份，哪有让您离不开的道理，观鹤楼，可不是这等非法的存在，我们还希望大人，可以常来呢，我这就吩咐里面的人，给您多多的优惠，绝对不会让您不高兴的。”

侍从兴高采烈的离开，姜桃看着宋绍林和宋景衍，二人好像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一个摸着鼻子，一个看向别处，只是脸色都有些发烫。

姜桃道：“看来，这个所谓的观鹤楼，不是一般的地方，这背后的老板是谁？”

宋景衍迟疑片刻，还是开口，“我们之前都怀疑，是丞相，可是越到后面，发现老板不是一个人。”

“对，这个地方，必定是几人一起的，不可能是一个人的生意。”

宋绍林看着宋景衍，“世子，我一直都想调查清楚，但是没有一点头绪，朝中官员，经常来的，站了一大部分，只有少数人才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不过我看根据现在的情况，只怕是人人都知道了，人人都来这里玩。”

宋景衍嗯了一声，他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从五年前，我发现观鹤楼之后，三五不时的来看看，也想要知道，这背后到底是谁，但是怎么都查不到，桃儿，你一会就知道了。”

姜桃这才明白，为什么宋景衍和宋绍林都说不知道，幕后到底是谁了。

原来从进入到门口之后，外面的仆人，给每个人发了一个面具，仆人没有戴，而且，那面具都是一模一样的。

难怪宋绍林会说，里面有男有女，这一样的面具戴在脸上，除了从衣服上，能知道是谁之外，再就是依靠衣服，分清男女。

姜桃盯着这个面具，是市面上普通的，那种杂耍面具，不过质量很好，四周的边角柔软细腻，就连后面绑着的绳子，都是用金丝线掺着棉絮，看上去既漂亮又高贵，并且价格不菲。

面具戴在脸上，姜桃唇角上扬，笑的很是高兴，可是目光一眼看过去，立刻唇角下沉，她走到宋景衍身边，“怎么回事？这么多一模一样的衣服？那能认得出谁是谁呢？”

侍从听到这话，笑着解释，“赌场的规矩，只是戴着面具就好，但是有些人，害怕被人认出衣服，就识出了身份，有些人就要求更换衣服，我们这里各色各样的衣服都有，有相同款式，但是布料制作不一样的，也有不同款式，但是布料非常好的，几位客官，要不要看看呢？”

姜桃立刻点头，“好呀，看看去。”

侍从带着他们三人，走到地下室的一处墙角处，按下旁边放着烛火的架子旁，侧面的门打开，姜桃走进去，感觉一股冷意传来，不由得裹紧身上的衣服，“你们只是个让人玩耍高兴的地方，怎么搞得好像十分神秘一样，我看这地面，就是泥土随意抹了一下，都没有铺青石板。”

侍从道：“客官观察的很仔细，没错，这就是让大家消遣的地方，可是越是做的这么神秘，就越是有人来看看，我们这是正经的赌场，可是架不住有人羡慕嫉妒的，万一找个事，怎么办？这侧门就是给一些想要躲起来的人准备的，还有旁边，这条道。”

侍从指着衣服后面的小路，“这里一直走，就能走出去的，就是我们观鹤楼的背面。”

姜桃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衣服，果然是人有多大胆，衣服就有多么的丑陋或者是漂亮，你见过谁家衣服上，还有鸡毛的？并且不是一支，是十几只的鸡毛，都插在衣服上，走一走，估计都要把自己当成鸡毛掸子了。

还有，鸡毛旁边挨着的，是老虎皮制作而成的衣服，那虎皮，若是把自己的衣服脱下，肩膀和胳膊都露在了外面，因为穿的人少，所以，就有这么几件，姜桃伸手摸摸，发现都落了一层灰。

想了想，姜桃和宋景衍还有宋绍林，三人都换了衣服，不过，宋景衍看到姜桃一声鸡毛的走出来，有些无语，“你怎么挑了这么一件？不好看。”

姜桃白了一眼，“我又没让你觉得好看，我就喜欢这个，你看，走起来一摇一晃的，多好。”

姜桃嘿嘿一笑，然后跟着侍从走了出去，三人还衣服，一人一两银子，姜桃的鸡毛衣服，都要一两，姜桃本以为，她的衣服，必定没有人会跟着她穿的一样，没想到，走出去一看，还有一个穿着鸡毛衣服的人，身材魁梧，被身边穿着正常男人服装的人，压着肩膀，凑到他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宋景衍看到两个穿着鸡毛衣服的人，瞬间黑了脸，他怒视姜桃，心里十分不爽。

宋绍林不知死活，在旁边指着道：“嘿，还有人真的穿鸡毛衣服呀，看来和小姐是一样的想法，果然是奇妙。”

宋景衍一个扭头，宋绍林只觉得一股冷风吹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第484章 美人痰盂

整个赌场，和外面的赌场，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不少穿着轻薄衣衫的姑娘，没有戴面具，只有她们在人群中穿梭，一会拿着托盘，高喊谁谁赢了多少，又或者喊一句，哪个客官，打赏她们多少银子，然后不少人都齐刷刷的行礼叩拜，甚至，还有漂亮的姑娘，就直勾勾的跪在一旁，有人需要服务了，招招手，她们立刻过去。

姜桃看着不远处，一个漂亮的姑娘，张开嘴巴，一个面具男，直接把嘴巴里的痰吐到了美女的嘴巴里，随即扔出来一块银子，美女立刻爬着过去，把银子踹到自己的袖子里，冲着那客官磕头感谢，姜桃肯定，那美女，把痰，咽了下去。

一只手捂着胸口，姜桃想要反胃。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开明了，可是谁能知道，其实在宋朝，就有了‘美人痰盂’这四个字，而作用，就和刚才的美女一样，接住客人吐出来的痰，然后咽下去，当时的宋朝，比拼的就是谁家的美人痰盂漂亮，谁家的美人功夫好，可以接的又准又稳，并且还要露出微笑，表示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当时，美人痰盂也是盛行了很久，后来，大家觉得实在是有伤风化，在宋朝后，就渐渐的淡出视眼，不过，姜桃还以为这种东西，在大梁不会有。

毕竟太过恶心了，怎么能这么恶心，姜桃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胃部难受的要命，她一只手撑着桌沿，一边压抑的声音，呕吐了好几下，才算是缓和过来。

而宋景衍和宋绍林互相看看，二人脸色都不好，宋绍林道：“有伤风化，岂有此理，这个东西，是谁想出来的？”

宋景衍也十分不爽，“有银子的，自然是为所欲为，你看看，这些姑娘家，哪个不是笑脸迎人，正常的生意，倒也罢了，可是在天子脚下，皇上之前也知道这个事情，特别的反感和讨厌，甚至在朝堂之上还说了，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若是看到，必定严惩不贷。”

姜桃摆手，探口气，“自古以来，都是越禁止什么，就是被大家暗地里做什么，好奇心也好，高高在上的态度也罢，你们看看，这些人，平日里在外面不知道什么样子，可是在这里，他们就是大爷，反正也没有人认识，自然就把本性流露出来。”

姜桃觉得自己好一些了，目光落在那个和她穿着一样鸡毛衣服的人身上，袁青宽，姜桃可以肯定，因为他们二人一同长大，目光和一些习惯，都是差不多的。

眼看袁青宽被身边的李世轩拉着胳膊，一会把银子放到他的胳膊肘里，一会又凑到袁青宽脸庞，笑着不知道说什么，袁青宽但凡远离一下，李世轩立刻把他拉回来，甚至还会用力的捏一捏他的手腕，这种举动，姜桃越看越恶寒，她盯着宋景衍，低声道：“我看，李世轩就是对青宽哥有意思，你现在去看，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他那么恶心。”

宋绍林终于明白，宋景衍为什么不愿意，亲自带着姜桃进来了，原来，姜桃是为了袁青宽才跟着过来，而二人好巧不巧，穿着同一样的衣服，宋绍林默默的站在一旁，不敢多说一个字，现在的宋景衍，估计要气死了，甚至还在想，自己为什么不穿着鸡毛衣服呢？

赌场内，大多数都是掷骰子，买大买小，简单，易学，还有的的桌子上，是庄家用三个碗，放着一个骰子，让大家猜，人最多的是买大买小，少部分人，在这个三个碗面前，还有一些堵得玩法，就是赌石了，上好的原石，也不知道从哪里运来的，姜桃看了一圈，盯着宋景衍，“原石，能进入都城吗？根据我的了解，好像在矿地，就别人开了吧？”

宋景衍低头，轻声道：“自然是不被允许的，可是这个赌场玩的这么大，也是不被允许，不照样，这么的红火。”

姜桃没有说话，她站在距离李世轩不远的地方，只要李世轩买大，她就买小，李世轩买小，她就买大，反正就是不和李世轩买一样的。

每次庄家开的时候，李世轩若是赢了，必定会抓着袁青宽的肩膀，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若是输了，也会用同样的方法，袁青宽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走开的勇气。

姜桃气的浑身发抖，正要朝着李世轩发火的时候，庄家叫了一声，买大买小离手了，随后，李世轩扔了一锭银子过去，那银子，恰好不好的，扔到了大小中间的那条线上，不等庄家开口，姜桃压着声音道：“这到底是大，还是小？这么多人，都等着玩呢，你这若是不想玩，就出去，别扰乱这里的规矩。”

姜桃说着，把银子放到了小的那一处，李世轩如何能忍，他哼哼两声，“我是扔的不太准确，庄家还没有开口，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