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喘吁吁,双手叉腰,半弯着腰道:“我找到那个宫女了,就在西六宫的一个浣衣坊里,我亲眼看到她进去的。”

姜桃迅速看向皇后,“娘娘,确实是有宫女在我身边说有人找我,并且她说的言之凿凿,我不得不信,这才会出来,结果还要被沈二公子羞辱,说我打他的表弟,甚至说我勾引?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样的污蔑。”

沈国鑫是个长期在军营里呆的男人,他自然能想到,要是把一个傻子推给姜桃,那姜桃肯定要被人笑掉大牙,不仅如此,还会到处传扬她和一个傻子在一起。

可是他却没有仔细思考,皇后都知道的道理,姜桃一个县主,怎么可能会勾引一个傻子呢?

果然,等沈国鑫再次要开口的时候,沈夫人忽然扬起一巴掌,重重扇在他的脸上,现场的人都纷纷看着皇后,半句话都不敢说。

“放肆,你简直放肆。”

沈夫人身体晃了晃,她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你之前还跟我说,你因为上次的事情,对县主十分愧疚,让我特意找她给她说一声,还说你对县主一往情深,想要化解你二人的误会,如今你在做什么?你表弟的额头不是被人打的,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沈国鑫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正要开口的时候,有侍卫回禀,“皇后娘娘,浣衣坊里的一个宫女,忽然直接暴毙,如今宫门已经下钥,要不要把她连夜送出?”

“自然是要送出去的。”

皇后黑脸,“今日是个好日子,本宫不想听到这些话。”

宫女也出自官宦人家,无论是生还是死,总要给家里留一句话。

所以,但凡宫女有什么事情,都要给皇后上报,皇后会妥善安置。

“皇后娘娘,卑职知错。”

沈国鑫叩拜在地上,“卑职认错了人,还以为表弟的额头是县主所为,没想到是表弟自己摔得,卑职因为和县主有误会,所以没有搞清楚问题,就找县主的麻烦,还请皇后娘娘和县主,不要计较。”

章铭扬忽然道:“刚才在大殿,沈夫人还说你对县主有情意,如今又说是自己看错了,那你和沈夫人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众人纷纷低头,有的则把头转到一边去,很明显,大家都清楚沈夫人是胡说八道的,可是沈夫人身份不同,谁也不敢得罪她。

姜桃看了看章铭扬,见她冲着她挑眉微笑,心里一股暖流划过,但是却为章大人日后起了担忧之色。

第366章 惩罚了一个傻子

章铭扬话音刚落,忽然,俞滚滚也不知怎的,直接冲着皇后身边的嬷嬷撕咬过去,他嘴里啊的大叫,可是双手却对着嬷嬷的脖子下手。

然而,他还没有靠近身边,就被隐藏在暗处的侍卫,抓住他的胳膊,一个甩手,傻子脑袋朝地,彻底晕了过去。

俞夫人啊的一声尖叫起来,“滚滚,滚滚。”

她哭着跑过去,正要抱着自己的儿子,沈夫人抓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低语,“不要胡言乱语,滚滚没事。”

随后安慰道:“弟妹,没事的,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卫都有轻重,你也是的,怎么能把滚滚带到这么重要的场合来呢?”

俞夫人红着眼睛盯着沈夫人,随后对着皇后磕头,“都是臣妇教导无方,让皇后娘娘受惊了,臣妇愿意接受一切责罚,还请娘娘不要怪罪滚滚,他只是个傻子,和几岁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他忽然之间冲过来,是因为发病了。”

沈夫人也下跪道:“皇后娘娘,滚滚这个孩子每天都要发病,他刚才肯定是受了惊吓,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适才我们在这里说话,也没有看他的头部,所以他必定是想歪了。”

皇后身边的嬷嬷捂着胸口,惊讶道:“皇后娘娘,适才奴婢真的吓到了,俞公子直接冲过来,若不是侍卫出手,只怕奴婢就要被俞公子所伤,想来俞公子头上的伤痕,肯定是发病了,不知道伤到了哪里,沈二公子因为关心则乱,故而看到县主,还以为是县主所为,县主呢,也以为是沈二公子所为,二人都搞错了。”

姜桃很想说,她都落水了,还能搞错不成?

再说,傻子还能口口声声说要暖床?肯定是有人教的。

皇后听到这里,缓缓点头,“刚才看他那个样子,也确实是如此,不过,今日是本宫的好日子,倒是被你们毁的差不多了。”

顿一顿,皇后道:“罢了,既然是误会,县主,沈二公子,你们都起来吧,不要因为一个傻子伤了和气,只是这件事,以后不能在发生,俞夫人,日后不准让他进入皇宫内苑,若是伤了旁人可怎么好?而且这件事本宫也会如实告诉皇上。”

俞夫人认命的把眼睛闭上,磕头道:“是,多谢皇后娘娘。”

姜桃起身,肖雨急不可耐的把衣服给她披在身上,“县主,您怎么样?”

姜桃忍着冷风,摇头笑了笑,“无事。”

因为这么一个小插曲,皇后没有心情继续坐下去,便提前离席,她直奔梁帝的御书房,这件事是隐瞒不住的,不如她开口说。

沈国鑫怒视姜桃,姜桃当没有看到,她拍拍自己的膝盖,湖水太冷了,她因为上次在御书房跪的太久的原因,如今又被冷水入侵,实在是疼的不行。

章铭扬走过来扶着她,“怎么样?我陪着你去房间换一下衣服。”

姜桃摇头,抓着章铭扬的胳膊道:“谁知道又有什么陷阱等着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想出宫了。”

沈夫人和俞夫人扶起俞滚滚,连同沈国鑫一同出宫,章铭扬看到后,“我们也走,反正是沈夫人先走的。”

丞相一直都没有开口,这件事的处理,他都没有参与。

姜桃和章铭扬走到后面,“你不应该替我说话。”

姜桃捏着自己的衣袖,手上全是湖水,嘴唇发青,脸色苍白,却依然忍着寒冷道:“这样太危险了,你父亲毕竟还在丞相手下办差,若是因为我,影响了你们全家,不划算。”

“我就看不上他们做作的样子。”

章铭扬哼哼两声,她挥舞着胳膊,“我爹其实在家里总是说,丞相纵容亲戚作乱,你是不知道,不少老百姓的房屋都被他身边的人给推翻了,然后画成自己的地盘,恶心死了,要不是我父亲没有靠山,怎么也要和丞相面对面较量一下。”

章铭扬咬着后槽牙,“奈何我是个女儿身,我娘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只希望我能好好活着,根本不希望我做别的事情,可是我从小就是个霸王脾气,谁要是惹了我,我就恨不得揍死他,这个沈夫人,分明就是欺负你,哼,你一个人势单力薄的,你怎么和他们斗呀。”

姜桃看着章铭扬,扯起唇角笑了起来,她缓缓道:“我早就听说,你好像为自己的表妹出气,暴打了负心汉,甚至还把负心汉赶出了都城,从而都城里的人都说,你彪悍无比,甚至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还说你这么凶悍,肯定没有人要你,更有甚者,还说你孤独终老。”

“切,我看他们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整日在背后说东家长李家短的,我给你说,我特别讨厌和她们一起说这些,我恨不得每次都是我一个人才好,要不是我娘真的怕我嫁不出去,每每有宴请雅集什么的,催着我来参加,我实在是不想来。”

章铭扬看向姜桃,“男人有什么好的,我看都是负心人,就连我爹也一样,他背着我娘每次都找女人,我估计,我爹就是想找个生儿子的,别人家都有,他看了眼热,有时候我发现我爹看我的眼神,都会不由自主的叹气。”

章铭扬说到这里,忽然低下头去,过了好一会,才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女孩子生下来就是个错误呢?”

姜桃摇头,“自然不是,若是错误,那我如何在边疆面对匈奴而面不改色?我又如何生擒叛徒于维仁,为自己的父亲伸冤呐喊?你看到我,难道还会想,女孩子生下来就是个错误吗?”

章铭扬看着她,“自然不会,可是你那么厉害,不也是被皇上嫌弃,甚至于刚才他们还那么对你,若是旁人,谁不是加官进爵,紫袍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