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衍也把刀扔到地上,“长枪来。”
长枪碰撞,二人对视,宋景衍道:“我在都城长大,但我不是黄毛小儿,想对于你,我更懂得如何治理一方,你欺男霸女,任意妄为,你说你为边疆百姓付出,可你做了什么?”
丛荣成啊的一声大喊,“放肆。”
宋景衍长枪握在尾端,一个回马枪,抵在丛荣成的肩头,长枪入肩,渗出隐隐的血迹,丛荣成用力退开,“黄毛小儿,十几年前的两国征战,我带着将士们冲到最前面,我的腹部一道疤痕,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在雪地里爬,在河水里游,这才逼退匈奴,守卫我大梁河山,我做的这些事情,哪怕是之前的吴将军,都不能说我任何,我不过是拿了一点他们的东西,有何不可?”
只见长枪相碰,宋景衍推着长枪,把丛荣成推后好几步,“你是立了功,也为大梁出力,但这不是你可以拿捏百姓,把百姓当猴耍的证据,你这些年,因为你的所谓的丰功伟绩,拿了多少军饷?你又用你个人名义,拿了多少百姓的银钱,你贪污受贿,强抢民女,甚至你想把这里变成你的后宫。”
“世子。”
姜桃大声喊道:“丛将军贪污受贿,过着糜烂的生活,和女人有何关系,世子慎言。”
姜桃双拳紧握,她生怕宋景衍说出其他将军夫人的事情,她不愿意,也不想破坏现在的和平生活。
她也相信,只要隐瞒,那些夫人都能活。
再说,被逼迫的无奈,害怕,紧张,自责,已经让这些夫人心头插了一把尖锐的刀,为何不给他们一条生路?
宋景衍看了姜桃一眼,“你的生活堪比皇上,可不是想把这里当成你的后宫,结果,你还不认罪。”
丛荣成也听到了姜桃说的话,他赫然回头,眸光里的质疑和审视,似乎在询问姜桃,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姜桃不想这么下去,道:“丛伯伯,你说你为大梁付出一切,没有人否认,你的才能和英勇,有目共睹,但是你不能居功自傲,不把皇上和百姓放在眼里,你敢说,你这些年做的事情都是对的吗?就好比我的父亲,为何你会让他替你背锅,想来,你也想加入皇子之争,丛伯伯,你没有为你的家人考虑过,皇储可不是谁都可以加入战场的。”
“更何况,你一个边疆的将军,为何要和都城的人相提并论?说到底,你的野心大了,自然回不去,收手吧,丛府,你的儿子和女儿,都将平安无事。”
第183章 两国再起风云
丛荣成不愿下跪,他依然和宋景衍对抗,可听到姜桃所说姜府,他的儿子如今是边疆斥候领头人,所有斥候皆在他儿子手下。
他的女儿虽然嫁人,若是他的名声毁了,那他女儿也会遭殃。
还有他的小女儿,如今待字闺中,只怕因为他,没有什么好人家会娶她过门了。
一时间,丛荣成忽然有了一点难以言说的心痛,他捂着胸口,松懈的刹那,宋景衍一声大吼,“抓住他。”
陈九飞早已准备妥当,长枪握手,对着丛荣成的胳膊刺过去,只听嗵的一声,丛荣成双膝跪地,无数长刀压在他的脖颈处,他几次欲起来,都被压了下去,陈九飞冷哼一声,指责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和都城有联系,边疆大将,皇上最忌讳的就是边疆成为他人的利剑,你以为皇上没有想到要换了你?”
丛荣成仰头红赤双眼,他盯着陈九飞,扯着嗓子道:“本将军几次生死,全都为了大梁付出,我全身病痛,哪一个不是和匈奴人作战?陈九飞,你久居内地,你根本不知道这里的一切,我告诉你们,匈奴人会有所察觉,边疆换帅,是军前大忌,你们以为你们可以独善其身吗?”
“你搜刮民脂民膏,结党营私,生活奢靡,你这样的大将军,不要也罢。”
宋景衍把长枪扔到地上,拍了拍手,“你确实是为大梁做出了贡献,也确实有战绩,那又如何?你早已起了不臣之心,你早该伏诛,我告诉你,就算此时匈奴人进犯,我一定会走在最前面,绝对不会让边疆百姓流离失所,更加不会让大梁损失一寸土地。”
孟响单于早已被抓住,蕴鹤啸见丛荣成被抓,怒道:“放肆,放肆,我们是匈奴人,你们没有资格抓我们,我们要见你们的皇帝。”
“滚吧你,你以为你是谁。”
姜桃眼眸微转,带着一抹讥笑,“来人,把这些人给我带下去,记住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别让他们受一点伤。”
孟响单于挣扎道:“我是匈奴人,你没有资格抓我,宋景衍,难道你想两国再起纷争?你想让百姓生灵涂炭?若真是如此,你该当何罪。”
宋景衍冷笑一声,“先带下去,好好照顾。”
这个人自然是不能杀的,之前陈九飞说要动手,那不过是吓唬他们的,如今看他们如此紧张,姜桃都觉得心里痛快了很多,“吓死你们,这些该死的匈奴人。”
姜桃说完,上前给陈九飞请安,“陈叔叔,幸亏你赶来,否则这次的事情,我们还真不知道如何脱险。”
袁大人道:“多亏了世子足智多谋,让我顺着他们的意思离开沙柳镇,反而给了我时间迎接陈将军,从另外一条关外的路进入东城门,世子真是神机妙算,微臣佩服。”
陈九飞笑着把姜桃的手托起,扭头道;“这孩子,和我客气什么,我接到你和世子的来信,即刻带着一队人马出发,一路上可是骑坏了三匹马,那可都是千里马,幸好,来的很及时。”
宋景衍也上前,对着陈九飞道:“陈将军,此次计划如此顺利,你功不可没,我一定禀明皇上,给陈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
姜桃扭头,“陈叔叔自然是要回到都城的,他本就是都城出生,若不是他官职原因,只怕全家都在都城了,这次可不能在外面继续漂泊,都城之内,总有陈叔叔喜欢的事情,少说也要有个四品武将的官职吧。”
陈九飞摸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姜桃道;“你这孩子,四品武将,都可以上朝听政了,我不过是蜀地的将军,和边疆大将比起来差得远,你这不是为难世子吗?”
众人轰然大笑,气氛轻松不少。
丛荣成和其他将军全都关押起来,正要收拾场地的时候,忽然,袁青宽骑马从远处奔来,他脸色慌张,双手都止不住的颤抖,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世子,匈奴大军朝着百里外走来,此时已经越过了中间的树林,相信到晚上,他们会在五十里外驻扎。”
姜桃和宋景衍互相对视一眼,宋景衍道:“会军营,商量对策。”
陈九飞等人上马,袁大人也跟在后面,姜桃和宋景衍则上了马车。
姜桃拿出装着各种药的小箱子,让宋景衍把外面的衣袍脱下,宋景衍摆手,“不必,我不疼。”
“你快脱下来。”
姜桃见他不动手,只好把准备好的药放在桌子上,亲自给他解开衣袋,脱下外袍,才发现,他的伤口和衣服都沾在一起,撕下来的时候,宋景衍都皱起了眉头。
姜桃着急不已,“分明受了伤,还要说那么多话,你也真是的,你是世子没错,可也是人,是人就会受伤,你何必为了你的面子这么不要命。”
姜桃看着血肉模糊的肩膀,急忙让侍卫打了一盆热水递进去,小心翼翼给宋景衍擦了起来。
宋景衍倒是一脸笑意,回头看着姜桃,“今日,可高兴了?”
姜桃一边给他擦洗,一边道:“是呀,准备好的信件也到了徐丽丽身上,丛荣成这次跑不掉了,刚才若不是我打断你,你是不是想说女人的事情?之前告诉过你,不能说那些夫人。”
姜桃说着,瞪了宋景衍一眼。
宋景衍看着她,“桃儿,你真的觉得,这些将军不知道丛荣成做的事情?那些夫人难道没有透露一点消息?”
“那是他们的事情。”
姜桃把药瓶里的药倒在伤口上,用白色的布条用力按压上去,宋景衍嘶了一声,回头,“你谋杀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