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了?”
姜桃站在脚蹬上,侧身回看她,“我听不懂,你的遭遇,是我造成的吗?”
王明玉上前几步,目光死死盯着姜桃,“你为什么不能躺在床上?你高高在上,你有世子在身边,你有能力解脱,可是我没有,我没有。”
姜桃蹙眉,这人可能脑子有问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有句话我倒是想送给你,害人之心不可有,你父亲被抓,你和匈奴人暗通款曲,说不定早已把你父亲知道的事情通通告诉了匈奴人,等着吧,也许很快就要找到你,去狱中好好过你的生辰。”
掀开车帘,姜桃冷面进去,对着赵启亮道:“走。”
王明玉站在原地,目光阴狠的盯着马车,姜桃回头,看到王夫人带着几个嬷嬷出来,让人绑了王明玉,王明玉跪在地上,头发自然垂地,她对着王夫人磕头,不知道说着什么,王夫人仅是让人把她带回去,王府大门关闭,王明玉是生是死,姜桃不得而知。
转头,不再去看身后发生的事情,姜桃现在要做的,是丛荣成接下来会怎么做?
回到姜府,缚氏跟在姜桃身后,满脸八卦,“桃儿,这件事怎么回事呀,我怎么觉得这不对劲。”
姜桃笑了笑,“为什么这么想?”
“那匈奴人长得那么丑,王家的女儿怎么可能看得上,而且王家三姑娘,那可是眼睛长在脑袋上的。”
缚氏指了指自己的头顶,“当初王夫人骄傲的和孔雀一样,说是她家女儿诗书礼仪样样俱全,谁家娶了她家姑娘,那是祖上烧高香,并且王将军也喜欢这个三女儿,给她备下了厚厚的嫁妆,你别看程夫人今天对王夫人没有好脸色,那是因为程夫人想要把自己相熟的吴家姑娘给自己的侄子,但是吴家的姑娘她侄子不愿意,这才作罢,而且王夫人平日里也是个多话的,今日你看这宴席,她都不开口,任凭别人怎么说,她都是一脸的微笑,我自是觉得奇怪。”
缚氏眼睛直勾勾盯着姜桃,想从姜桃这里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姜桃笑的和煦,“母亲,外头的事情和咱们家有什么关系,母亲看看热闹就好,就像你说的,王夫人和程夫人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今天可以高兴的多吃两碗饭了。”
缚氏果然笑的乐不可支,对着姜桃开始说这两个人的坏话。
姜桃时不时回应一下,代表自己在听,而不是敷衍。
缚氏自从姜桃回来之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对姜桃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虽然她依然把两个亲生女儿放在第一位,可是不涉及两个女儿的时候,她对姜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还有讨好之意。
和缚氏说了一会话,她终于起身离开,走的时候心满意足。
府内只有一些老的仆从,其中一个卫妈妈,一直照顾姜桃的起居,这次姜桃回来,卫妈妈还是给她浆洗衣服,缝缝补补,多余的话从来不说,也不问,唯独在她回来第一天的时候,红着眼睛问了一句,“累吗?累吧。”
随后,她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偶尔看着姜桃,满眼欣喜。
此时,她倒是忍不住,给姜桃把衣服叠好,一边絮絮叨叨,“前两天,我看二姑娘和三姑娘都回来,拉着主母的手说了好一会子的话,二姑娘所求,无非是二姑爷的前程,这个小姐倒好拒绝,毕竟有世子在,可是三姑娘所求,还是和离之事,我看缚氏的样子,只怕不日就要同意,哎,小姐可要小心,三姑娘近日虽然不经常回来,可她已经拖了府内人查探世子的行踪,她心思大,不安分。”
姜桃坐在椅子上,看着卫妈妈熟练的把她的衣服收到箱子里,又从箱子里拿出几件衣服,仔细搭配,嘴里念道,“这两日总穿这么一件,还是要换换的,可是衣服不多,粉色和蓝色,搭配到一起还是不错的,明日就穿这个吧。”
卫妈妈准备好衣服,转身看着姜桃,“你多日辛劳,我给你熬了鲜菇香叶炖鹌鹑,你好歹喝两口,一会我再给你做个鲜肉包子,里面放一些凝神补气的,你吃了晚上睡个好觉。”
听着卫妈妈的声音,姜桃难得平静,“你年龄大了,不用给我做这么多,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卫妈妈摆手,“你不用操心我,我好着呢,你顾好自己,快休息吧。”
姜桃看着卫妈妈离开的背影,眼眸红了一下,她知道卫妈妈不善言辞,小时候也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才会和她说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闭嘴不言,低头默默做事。
这次姜桃回来,原本想走的时候带着卫妈妈离开,可是她直接拒绝,说她年龄大了,只希望在姜府能度过剩下的日子,如果姜桃愿意,给她一点银子,她这些年攒的银子大多数贴补给了姜桃和家里的儿子,她不够给自己买一块地,让她老了出府后有个落脚的地方,也想买棺材,提前给她做好准备。
姜桃站在窗户前,门外冷风呼啸,吹在窗户上发出沉重的碰撞声,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此时的匈奴人,又在做什么呢?
第176章 监视
孟响单于从王家出去,想要进军营,发现门口已经守了不少人,带头的侍卫道;“世子有令,匈奴人不得进入军营,你们住在沙洼乡的酒楼,世子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房间。”
侍卫把东西递给他们,蕴鹤啸脸色十分难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来这里就是客人,大梁自诩礼仪之邦,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原本你们是可以进入军营,双方这么多年的关系,自然是没有问题。”
于大人从一边走来,他摸着胡子,目光凌厉的看着蕴鹤啸,“可你们居然敢对我们的将军家下手,单于,我们大梁女子,可不是你们草原女人,那么的放荡,我们有自己的做法,家里的姑娘都差不多,不可能和匈奴人发生什么,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不是简简单单能说的清楚的,还请单于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属的。”
于大人说完,给身边的侍卫使眼色。
这些侍卫,全是姜桃和宋景衍在剿匪的时候,陈九飞给他们派送来搬运酒的,如今酒是没有了,之前编造的身份也不用了,这些人自然就成了宋景衍的心腹,想要监视匈奴人,自然是心腹才能信得过。
蕴鹤啸还要说话,被孟响单于摆手示意,随后道:“丛将军呢?我要见他。”
于大人道:“将军刚才被世子叫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单于,请吧。”
孟响单于在原地站了一会,对着蕴鹤啸道:“走。”
走在路上,蕴鹤啸气不过,“单于,我们还从未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羞辱我们,就是羞辱整个族人,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个丛荣成,是他要求我们来的,如今事情没有做完,我们该怎么办?”
孟响单于一路沉默,快到酒楼的时候,忽然道:“你写信回去.......。”
当天晚上,月亮高空悬挂,下了几天白雪皑皑,好不容易放晴,就连月亮也愿意出来露露脸。
因为靠近年关,沙洼乡取消了宵禁,让大家尽情购买东西,不用赶时间早晚,所以不少店铺都开着门,还有不少商贩,拿着厚重的被褥在自己的圈子内休息,来人了起来卖,没有人就坐着休息,或者半躺着合眼,东城门对外的守卫,在这几天也非常的松懈,只要是大梁商人,挥挥手就让过去,而匈奴商人,搜查的比较严格。
丑时三刻,街道上的行人,除了小摊贩没有回去,其余的人都回去休息了,此时的东城门也安静无比。
忽然,从远处跑过来一匹马,上面的侍卫大喊,“关城门,立刻关城门。”
厚重的城门发出老人沉吟般的声音,好像人到了尽头,看不到希望。
门口守卫嘴上抱怨又怎么了,手底下的活儿倒是没有停留,城门关闭,侍卫已经打马跑了过来,“所有出城的人,全部放下东西,搜身,一个都不能放过。”
领头守卫道:“我们是受将军管辖,可不是你们沙柳镇的人,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将军受命于朝廷,我代表朝廷,有意见吗?”
宋景衍不知何时出来,旁边还跟着姜桃,“搜。”
宋景衍脸上看不出情绪,不过他眸低的冰冷,已经告诉了所有人,不要惹怒他。
守卫互相看看,宋景衍身份不同,若是没有丛荣成的命令,他们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