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伯伯,我有件事还希望丛伯伯能答应我。”
丛荣成嗯了一声,“你说。”
“我父亲一直都感念丛伯伯对姜家的照顾,我也十分感激丛伯伯对我的看重,可是现在事情突然,我要尽快找到证据,咱们这边晚上要宵禁,我想拿到丛伯伯的特权,让我可以不用遵守这个规定,这样就算是发生任何事情,我也可以随时出入。”
丛荣成眼珠微转,正要开口,姜桃起身走出小方桌,跪在丛荣成面前,“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可是丛伯伯是这里人的主心骨,有您在,匈奴就不敢进犯我大梁边界,有您的支持,我才能更好的给父亲找证据,丛伯伯从小看着我长大,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还请丛伯伯能答应我的要求。”
姜桃磕头,额头碰地,有些疼。
宋景衍把姜桃扶起来,拍了拍她的额头,有些嗔怪,“你这是做什么,宵禁是规定,你让丛将军如何给你特权?就算是丛将军答应,那大晚上你一个人出去,我也不放心呀,更何况这里是边疆,那看守的大门外,就是匈奴的地界,太过危险。”
丛荣成看着宋景衍,“这人说得对,你是谁?”
刘佳妮好不容易找到说话的机会,急忙解释,“爹,这位是宋公子,女儿这一路上,都是他在保护我。”
丛荣成哦了一声,看着姜桃,“小桃儿,不介绍介绍?”
姜桃有些不好意思,“丛伯伯,他是我去都城的时候认识的商人,他家是开酒楼的,本就四处做买卖,这次和我一起来到边疆,就是带了十几车的酒来的。”
顿一顿,丛荣成疑惑道:“一路上艰难险阻,就凭你们?”
姜桃急忙道:“丛伯伯,我们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一路平安,我之前给您说过,我路过蜀地,见到了陈叔叔,他给我安排了一些人手,我才能顺顺利利从蜀地回到边疆。”
“陈叔叔?”
徐大人看向姜桃,“可是陈九飞?这个老匹夫,还认得你。”
姜桃笑道:“认识,当然认识,陈叔叔还说,等我从这里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路过他那里,他还给了我很多银子和路上该用的东西呢。”
肖大人和徐大人对视,肖大人笑道:“这个陈九飞,听闻他剿匪十分成功,上书皇上,皇上前两天给他嘉奖,似乎是提了官职。”
“官职好像没有说,不过赐了黄马甲,升职也是迟早的事情。”
姜桃震惊,“真的吗?那陈叔叔岂不是要去都城了?”
“不一定。”
肖大人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御赐黄马甲,有很多种意思,是一种奖励,也是一种鞭策,总之这里面的学问太多了,那倭匪是十几年前就形成的,听闻蜀地的商人去了地方,都要先去孝敬所谓的商会,我们各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商会不假,但那是同行之间自己组建,互相帮助的,皇上能御赐黄马甲,说明倭匪的存在,皇上一直都知道。”
“老肖,说什么呢,皇上如果知道,还能不早早出手,让那些倭匪活了这么久。”
于大人打断肖大人的话,笑着道:“小桃儿,下次碰到他,告诉老陈,我们这些人还等着和他一起喝酒呢,丛将军,小桃儿既然想要随时行动,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什么品行我们最清楚,姜大人的事情一天不解决,我们的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搬家,哎,这孩子有孝心。”
若是事情牵连甚广,那于大人说的话没有错。
丛荣成看了一眼于大人,虽然表情有些不自在,可依然道:“也好,你便拿着令牌行走吧,切记不要随意行动,没有别的事情,不要出门,大晚上的,这里的路都不好走,万一磕了碰了,怎么办呢?”
丛荣成说完,起身道:“我还有军务在身,先走了。”
路过宋景衍身侧的时候,他忽然驻足,“你叫什么名字?”
宋景衍抱拳,“将军,草民叫宋子清,之前见将军的时候说过的。”
丛荣成眉头蹙了蹙,“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罢了。”
丛荣成离开,于大人震惊的看向宋景衍,好像在看什么奇怪的事情。
姜桃目光看向几人,落在于大人身上,“于伯伯,刚才谢谢您为我说话。”
于大人起身,笑着道:“小桃儿,日后有时间,来找于伯伯说说话,你父亲的事情可大可小,那大理寺的宋大人我知道,欠了你父亲一些恩情,我已经修书一封,让宋大人多加照拂你父亲,相信后面审理的时候,总能让你父亲减轻罪责,不会连累家人。”
姜桃点头,于大人又看向宋景衍,忽然,他抱拳弯腰,“宋公子,小桃儿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看着长大的,日后她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宋公子不要生气,边疆宽敞,随时欢迎小桃儿回来,也欢迎宋公子大驾光临。”
肖大人等人互相看看,纷纷不明白于大人说的话,肖大人道:“老于,你说什么呢,咱们的小桃儿这么好,这宋公子还能亏待不成。”
“可不是,要是亏待了,我们可不依的。”
军营中传出一阵笑声,刘佳妮坐在上首,一脸阴沉的看着姜桃,她拳头紧握,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桃又和他们说了一会话,说起那封信,肖大人道:“我们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信,你这次回来,肯定是要带着东西离开的,那信若是找不到,该如何是好?”
姜桃道:“不可能找不到,那信一定在,而且我有预感,不是在吴家,就还在姜府。”
刘佳妮听闻,默默的走出营帐,看到丛荣成,小跑过去,“爹,姜桃说,那信可能在吴家。”
丛荣成脸色变了变,“你跟着一起去。”
第120章 一片虚无
吴家破败了,而且不是一点的破败。
墙壁四处坑洼遍布,墙面上一团团的黑在上面附着,原本红砖瓦墙,现在的大门早已被蜘蛛网缠上,那生锈的铁链,代表了吴家彻底从这里消失不见。
抓起门锁,姜桃看向宋景衍,“半年时光,能让一个被大火烧过的地方,成为这副模样吗?”
宋景衍沉默片刻,“有些夸张。”
大门咯吱一声推开,发出沉重的声音,入目可见的杂草,在地上一片一片的生长,墙根地下的草更是到了姜桃腰部的位置。
房间的柱子被烧过的黑色覆盖了大半,走到房里,还有不少浓重的刺鼻味道。
姜桃捂着鼻子,看着一无所有的房屋,叹一口气,“当初吴家一门二兄弟,皆是将军身边的红人,可谓人头嫌贵,风光无限,谁能想到,不过几年光景,就成了这副样子,吴家还有妻儿,他们不知去了哪里?”
“吴家老大的妻子和儿子,都被大火烧死了,只有吴家老二的最小女儿活了下来。”
刘佳妮从门口进来,她身边跟着一个丫头,她双手放在身前,就好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的做派,走到姜桃面前,缓缓道:“这个小女儿当天是被家里的丫鬟抱出去玩了,这才躲过一劫,我父亲认为吴家都死完了,就这么一个几岁的姑娘,总不能也让她跟着没了性命,更何况吴家的事情到底真相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刘佳妮说到此处,目光看向姜桃,“都说吴家的死和你父亲有关,都说他是让你父亲给灭了口,谁知道呢,反正那个姑娘被送到了乡下的姥姥家,至此吴家再无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