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心跳如雷,面上却还不得不保持平静,勉强笑了一笑:“倒真是巧。”

她默然一阵,方继续问道:“安郡王他,到底怎么回事?”

谢阆再次莫名道:“第二次。”

迎着南姝万分困惑的眼,他低低答道:“北境突发战事,安郡王前去迎战,不慎中敌方陷阱,战败被俘,密信传至宫中,陛下传我相商应对办法。”

南姝对安郡王见的次数不多,了解也不深,只知他是个憨厚老实的男子,很听安郡王妃的话。

听说他曾是当今陛下的堂叔,然而陛下夺嫡时,他却不慎站了另一位皇子,故而陛下登位之即便将他贬出京城,驻守北境,每三年方可回京一次。

安郡王驻守边境十二年,虽说没什么大的战绩,却也很少战败,更别提被俘。

南姝不得不怀疑,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谢阆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曾经的她不知,可在他身边三年,南姝也有几分了解。

他性子疏冷,为人淡漠,绝非外人所说的那般光风霁月,更别提骨子里有一股谁也不知的偏执疯狂,很多时候,南姝都怀疑,为了他想要的事情,他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而她和卫子临婚期又将近,谢阆倘若存心做些什么,那么让安郡王战败被俘,南姝也毫不意外。

少女眼中的警惕谢阆看的清楚,她在想什么,他更是明白。

无非是觉得,这一切是他所为。

……不过若说里面没有他的手法,倒也不是。

谢阆并无什么好替自已辩驳的,他本便是这样一个人。

南姝长长吸了口气,不再想别的。

“那卫子临呢?”她声音有些抖:“安郡王战败被俘,卫世子和安郡王妃,会有什么影响吗?他们”

但凡将土在阵前打了败仗,陛下盛怒之下一定会追责于在京中的家眷,安郡王战败还被俘,陛下一定更加恼怒,不知会如何处置安郡王妃和卫子临。

想来他今日中午不曾给她传信,便是因为如此。

南姝面上带了一层担忧,她虽然不喜欢卫子临,却也是将他视作弟弟般,更别提安郡王妃为人温和慈爱,赐婚后几次见她都视她如亲女,待她宽厚,于安郡王妃,南姝也是担忧的。

那层担忧浮上心头之际,她心尖却极浅的痛了一下,不是很疼,但也足够让她轻轻吸口冷气。

谢阆掌心渐上,落在她左胸前。

他声音淡漠清冷:“第三次。我说过的,倘若你生二心,那情蛊会折磨得你生死不如。南姝,你该庆幸,你只是担心他一下。”

南姝又惊又怒,她早料到自已这时不时的心痛和那次谢阆喂给他的情蛊有关,却没想到,她的情蛊发作,谢阆那边竟也一清二楚。

想问的问完,她脸色也冷淡下来,抿着唇淡淡别过头去,一副不愿再看谢阆的模样。

谢阆却不如她意。

他捏着她的下巴,逼她转过头来,低头与她接吻。

漫长的,让人几乎窒息的深吻过后,南姝听见他说:“三个问题。”

“三次。”

第64 章 如你所愿

安郡王战败,陛下盛怒,降罪于安郡王府,命禁军将安郡王府围住,闲人不得进出。

朝堂之上参安郡王的折子顿时如雪飞,无人在意他曾经打过多少胜仗,而只想趁着这次机会,将他踩在脚下。

安郡王府,

卫子临神色焦急,连连在屋中转来转去。

安郡王妃眉眼间虽然也有一片忧色,却比他好许多。

见儿子一副急得坐不住的模样,她还有余力斥责他两句:“急什么?陛下既未将我们下狱,此时想来便有转圜的余地。”

随即,她又轻轻叹了口气。

“你爹那人,向来为人急躁,又爱轻信旁人,我早就说过他的,他偏不改……当年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半截子身子要入土的人,竟还管不住自已的性子。”

夫妻近二十年,安郡王妃比谁都了解安郡王。

丈夫性子急躁莽撞,偏心肠又软,很爱相信他人,往年有安郡王妃家中一表兄在侧监督劝诫,倒也不曾犯下什么大错。

只是今年安郡王回京时,刚好那位表中家中祖父病重,他便辞去。

安郡王妃本想请旨跟随安郡王同去,然而唯一的儿子遇上心动之人,她便想着留下来,等看着他们二人成了亲,再去北境见丈夫也不迟。

不料,只是短短几月,北境便出了这样的事情。

卫子临毕竟还是年少,父亲被俘,母亲和自已被关,未婚妻又了无音讯,他怎么也坐不住,急得团团转,终于忍不住,恼怒道:“母妃,我去向陛下请旨,我要去北境,我要去救父王!我一定可以救出他的!”

卫子临少年心性,凭着一腔热血便往外冲。

门口的禁兵当即从腰中抽出长剑,抵在他身前,厉声呵斥:“哪里去?!”

卫子临一脚踹起,将那禁兵踢出三丈远,怒道:“滚开!”

他习武多年,若真打起来,也能和这些禁兵打个平手。

安郡王妃却勃然变色,连忙追了出来,揪着他的领子便将人扯了回去。

“卫子临,你想死不成?”安郡王妃简直要被气死:“你可知,你同他们动手,便是在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