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明华堂!

谢阆眉眼不动如山,另一只手拂上她的面颊,指尖一寸寸摩擦过她脸颊上柔嫩白皙的肌肤。

他嗓音平稳而漠然:“那又如何?”

南姝肌肤养的娇嫩如豆腐,谢阆又是自幼学习君子六艺的世家公子,指腹难免带了一层薄茧,落在她脸上,不至于很疼,但也有几分难受。

南姝细长罥烟眉蹙起,长睫垂落,遮住眸中的屈辱。

她颤抖着手臂,轻轻抓住谢阆的手腕,忍着屈辱抬起眼眉,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会被别人看见……”

谢阆却仍是那句话:“那又如何?”

南姝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险些将自已气个半死。

明明她都还没有找谢阆发脾气,这人倒先一副被别人惹了的模样,变得分外难缠起来。

倘若说从前的南姝还会觉得谢阆身为世家公子,一定会在乎所谓的礼仪道德,不会在这里对她动手。

可这三年的教训足以让她明白,谢阆绝不是寻常的循规蹈矩的世家公子,他骨子里是疯的,她若是哄不好他,怕他等会儿真要不管不顾的在这里便要了她!

南姝强忍着怦怦乱跳的心,雪白牙齿轻咬下唇,眸中划过一丝耻辱,终究还是微微坐起来。

“大哥哥……”

刻意放柔的嗓音甜软动人,带着少女特有的淡淡木兰香。

谢阆眸心微动,拉着她手臂的手很快落到腰间,往自已怀中一收,毫不客气的低头。

南姝本来只是想浅浅的哄哄他,不料男人如同狂风暴雨,顿时叫她招架不住,几乎要化作一团水融在他臂弯之中。

“不要……别……”她双手无力搭在他胸前,勉强才在换气之余得以断断续续说出几个字,目光哀求似的看向谢阆。

在他的明华堂怎样都无所谓,可这里是绛雪轩。

院子里的下人都不知是谁的耳目,倘若他们今天真的在这里发生什么,那么都不必等到明天天亮,估计全府的人就该知道她同谢阆之间的这桩孽事。

谢阆本还想亲,可见怀中少女实在怕的厉害,浑身都在抖,终究还是心软,只浅浅一啄她唇瓣,拉远些距离,拿指腹轻轻擦过自已唇瓣,而后手腕一转,将那指腹落在南姝唇瓣上,嗓音微哑:“刚才为何发脾气?”

南姝一怔:“什么?”

谢阆定定的看她,一双黑眸沉而深,宛如一口千年的古井,一眼看去便只让人觉得寒气森森,几乎要冻死人。

南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

她还未编出理由,谢阆便毫不客气的戳破了她:“你觉得我在羞辱你?”

南姝嗓子一紧,下意识想否认,却在他看透一切的目光中沉默下来。

她轻轻别过头,避开了谢阆的视线,被子下的手无声攥紧,连指甲戳破掌心的肌肤都察觉不到疼。

她很想问一句:难道不是吗?

明明在众人面前,他才说他只有谢琳琅一个妹妹,转头却把她拉上他的床榻,逼她在床上说尽羞耻的话。

她都已经按照他说的干了,他却又让人送来绫罗绸缎,以一些身外之物便想让她将一夜的羞辱尽数忘却,最好下一次还能像青楼里最放荡的妓子般,向他谄媚欢笑。

这不是羞辱,那要怎样才算羞辱呢?

谢阆看着她这副模样,却竟然轻轻笑了。

他的笑带着几分嘲讽:“那你可真是高看自已。京中千金阁中的头牌,都不过一夜百金。而我让云清送去绛雪轩的东西,仅仅是你身下这条被褥,便是说千金也不为过,一个你抵十个头牌,这世间怕是无人能够春宵一度了。”

南姝面颊很快涨得通红,通红之后便又是极致的苍白。

她狠狠咬住下唇,一口气堵在胸口,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扬起头来,一双清亮的眸子紧紧盯着谢阆,一字一句,慢慢的道:“既然如此,你就拿回去,我不用你的东西,免得叫谢大公子为睡我这个比头牌还贵的良家女子而倾家荡产。”

她说的嘲讽,谢阆唇瓣轻扯,勾出的一抹笑来,笑意不达眼底:“用不用,可由不得你。至于倾家荡产,暂时不劳费心,睡千年百年的金钱没有,睡你十年二十年的资产倒不缺,足以让你”

他身子微俯,滚烫气息落在南姝耳边,缓缓道:“为我绵延子嗣。”

南姝眼眸陡然瞪大,恐惧的看向他:“你疯了?!我们,我们怎么可以,可以有,有”

孩子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谢阆瞥她一眼,冷嗤:“我只是随口说说,怎么?”他眯了眯眼:“还是说,你想要?”

南姝想也不想:“我不要!”

谢阆眼尾挑出一抹凌厉的线条,他冷声道:“你还不配。”

南姝因他这番话胆战心惊,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谢阆猛地提声:“来人,传膳。”

她嘴边的话被打断。

不多时,门外侍女鱼贯而入,很快便在桌案上摆出一张极为丰盛的晚饭。

其中许多饭菜,是南姝轻易吃不到的。

谢阆已在方才侍女们入内前便走出了内室,此刻正坐在桌边,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桌面,目光看向南姝:“下床,吃饭。”

南姝抿着唇别过脸,原本想抗拒,可腹部却传来一阵阵饥饿的感受。

她清楚自已就算与谢阆置气,也得顾好自已的身体,因此终究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

双脚触地,不可言说的部位还是有几分隐痛,但比起昨夜好多了,南姝眉头轻蹙着,终于来到桌边,却见那椅子上搭了个柔软的垫子。

她一怔,下意识看向谢阆,青年却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嗓音冷淡:“看我做甚?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