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琳琅吓得惊慌失色:“谢南姝,你这个贱人,你要干什么?!”
她一口一个贱人,听的南姝实在是厌恶至极。
“你嘴这么脏,我当个好人,帮你洗一洗。”
南姝凉凉一笑,示意秋蕊和春芝将她带到明华堂的池塘旁。
十一月,正是天冷的季节,夜间一场雪落,那池面上甚至已经结了薄薄一层冰。
南姝静立池边,恍惚间想起两年前,也是在池边,谢琳琅向她趾高气昂的炫耀。
她说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都是南姝欠她,本来就该还给她的。
听到这里,南姝尚未说什么,直到她嘴唇一张一合,充满恶意的说,她的亲生父母,说不定早就死在了哪个角落里。
南姝再也忍不住,上前和她纠缠起来,失手之下将她推入池中,而自已也被一旁谢琳琅的丫鬟推入池塘里。
那时是同样的天,谢琳琅很快被她的人救了出去,而她则在结了薄冰的水面上沉浮。
她听见谢琳琅厌恶恨极的声音:“就让她泡着!若是她命大,自然会活下来,活不下来……”
剩下的话,淹没在池塘冰冷的水中。
南姝命大,没有死,只是因此缠绵病榻大半个月,却还要拖着病体为谢琳琅抄佛经祈福。
她说过真相,可府中无人信她,甚至没有人愿意出手为她送一盆炭!
往日种种,南姝都记在心里,只是之前她总是想,没关系,毕竟她都要走了,这些过去的恩恩怨怨,便一并丢掉。
可如今她走不了,谢琳琅又撞上门来,那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推下去。”
南姝声音淡淡道。
秋蕊春芝二人最是听她的话,也亲眼见了谢琳琅欺负她,南姝话音一落,两人便手下一个用力,将谢琳琅推入池中!
哗啦一声水花溅起,谢琳琅尖叫起来:“啊!好冷!救命,救命,快救我出来……谢南姝,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南姝慢悠悠蹲了下来,示意春芝将一旁的竹竿捡了给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谢琳琅的肩膀,逼得她不得不因躲避竹竿而往后,却又跌入更深的水中,几次三番下来,她发丝早已经湿透,浑身狼狈不堪,唯一张脸,惨白又阴狠的盯着南姝。
南姝被她这样看着,并不害怕,反而浅浅一笑:“让我想想,你这样生气的跑来找我,谢阆只不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为了穆习清吧?”
说到穆习清,谢琳琅面上表情更加难看,她尖叫:“闭嘴!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人尽可夫的荡妇,勾引了兄长不够,还要勾引别人的夫君”
“我提醒你一下,”
南姝打断她:“我和穆习清在先,你是后来者,谢琳琅,知道什么是后来者么?拆散别人姻缘,硬挤入别人中间的人,要说厚颜无耻,不要脸面,那还得是你啊。”
谢琳琅面容扭曲:“你说谎!我本便是谢府千金,若非你占据了我的身份,穆习清本来就是该我的”
她仍觉得是南姝占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若是她没有被抱走,和穆习清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便是她,她自然会名正言顺的和穆习清在一起。
南姝见她如此嘴犟,都懒得理她,只有些嘲讽的一笑:“就算你和他一同长大,可别忘了,他不一定就看上你呢。你瞧,如今你倒是如愿和他成亲了,可他看你一眼了么?”
“谢南姝!”谢琳琅被戳中痛处,目眦欲裂。
第117 章 出气
南姝看着落汤狗似的谢琳琅,胸前那口郁结了好几年的气总算缓缓散开。
她把玩着手中的竹竿,沉默片刻,慢慢笑了起来:“你当穆习清是香饽饽,却不知,如今的他比不过过去的他一丝一毫。如今的穆习清,同这世间的万千男子并无区别,懦弱,浅薄,愚蠢……谢琳琅,你还当他是个宝,可在我眼中,如今的穆习清,什么也不是。”
她这句话比先前所有的话都杀人诛心。
谢琳琅面色扭曲难看,嘴唇动了半天,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反驳。
是,她当然也是见过少年的穆习清。
归来谢府的第一日,她便见了穆习清。
青衣少年眉眼温柔的折了一支青梅,赠于眼眸弯弯的少女,眼底的炽热爱意看的她满心羡慕向往。
哪怕他知道了南姝的真实身份,第一反应也并非是嫌弃,而是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护于身后,嗓音温润而有力:“不论姝儿是否是谢家血脉,习清此生只钟情她一人,只会娶她为妻。”
那样毫不犹豫的誓言,让谢琳琅一瞬间笃定了,她要嫁他。
这样有情有义,钟情不渝的儿郎,才是她身为谢府真千金该嫁的人。
然而婚后的穆习清,喝酒,夜不归宿,左搂右抱,再也不复当年的清澈明媚,那双眼便如失去了光泽的珍珠,她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当年的干净明朗。
谢琳琅清楚,是她强求来的这门亲事毁了穆习清,毁了那个天资绝艳的少年郎,让他从此在醉梦中度日,可她不愿承认,只得将责任推在南姝,以及穆习清后院那一圈同她相似的女子身上。
南姝话音落下,便听身后陡然传来两声:“公子!”
“穆公子!”
穆习清?
南姝一怔,尚未回头,池中谢琳琅便叫嚷起来:“穆习清,你终于来了,还不快救我出来,快点!”
有些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在南姝身后响起,随即,一只手出现在她面前,指尖带着轻颤:“姝儿,我……”
南姝仰头,看见穆习清的脸。
他们已有近两年不曾见过。
穆习清娶了谢琳琅,偶尔也会回谢府看望长辈,每当这时,谢阆便会将她叫到明华堂,将她压在窗前,不许她想任何和穆习清有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