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陈修泽抬起头,俯身,尚有海盐味道的湿润唇亲一亲方清芷,方清芷没来得及躲过,如浅滩上的鱼在小水洼中摆尾。

陈修泽说:“抱歉,我年龄大了,不了解如今的新事物。”

说到这里,他歉疚:“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方清芷声音还是强硬撑出的冷:“不喜欢。”

陈修泽倾身而来,一手握着她伸出的手,扣在掌心,另一手插入她发间、托着她后脑勺,低头含住她的唇。

“我想听你讲真话。”

方清芷被他吻住唇,呜呜两声,她头脑一片空白,只觉对方举动简直惊世骇俗。他非但不嫌、反倒与她亲吻,种种行径不可理喻。方清芷此刻无力,听他低声:“清芷,你并不那么排斥我,对不对?”

方清芷说:“我不知道。”

她遭受震惊太多,现在不肯配合,陈修泽也不恼,只笑:“没关系,或许多几次,你就知道了。”

方清芷不肯同他多说,她披上真丝,有些羞恼,这次脸颊当真有了血色红晕,浅浅淡淡落在皎白肌肤上,宛若晚霞。她背对着陈修泽而躺,蜷缩身体,往外移了移。

陈修泽没有强行拉她回来,他让方清芷睡内侧,自己睡在外面免得她一躲再躲、从床上跌下去。

方清芷这次入睡格外快,不知为何,浓浓倦意逃脱不掉、摆不干净,她甚至没有多余精力去担忧身侧陈修泽会夜袭……她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她尚未醒来,便听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时而伴随着孩童啼哭,乱作一团。方清芷清晨刚醒,听到外面动静,愣了愣,换上自己的衣服,才往外走。

只见一美貌逼人的女子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坐在客厅沙发中,言辞激烈:“陈修泽在哪里?当初他让我生下平安,现在平安需要爸爸,日日夜夜的哭,让我怎么办?”

方清芷微怔。

爸爸?

温慧宁落落大方,她说:“大哥现在不在这里,苏夫人,倘若您有事来寻大哥,应该去公司让秘书通传,或者去找阿贤您现在来势汹汹,来我们家中找人,是否有些不妥?”

苏俪俏越过她肩膀,看方清芷。

她说:“这位便是陈修泽藏娇的那一个?”

温慧宁说:“这是我大嫂。”

苏俪俏抚摸着女儿手背,慢条斯理:“你们这种人还论什么’大嫂’?当初我跟孟先生时,也是有过风光,现在还不是看人眼色……”

谈话间,陈修泽同陈启光前后而来,一瞧见客厅中的苏俪俏,陈修泽微微蹙眉。

苏俪俏站起来:“修泽。”

陈修泽略微颔首:“稍等。”

他拄着手杖,走到方清芷面前,俯身望她素净的脸,低声:“同我进来。”

方清芷没有回避,她安静跟随陈修泽进卧室,等房门掩上,她听陈修泽缓缓说:“方才门外那个,是我养父的妻子,也是如今还在世的唯一一个。她手中牵着的,也是我养父唯一的孩子。”

方清芷说:“你同我讲这些做什么。”

陈修泽微笑:“不想令你多想。”

方清芷轻声:“我不会多想。”

她什么都不会想。

第10章 伤疤

那日报纸上、舅舅口中的传闻真真假假,皆不可信。

唯一确认的,是孟久歌的确已经过世了,他那些传言移居温哥华妻子儿女,也的确已经不在人世了。

方清芷不想知道这些,她能很好地遏制自己的好奇心在这个世道,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险,不是吗?

她甚至不愿去多想陈修泽的事情,近乎消极地同他相处,只盼对方早早厌倦,放她离开。

就连方才那句话,也存了情绪。

一则想到昨夜对方做的孟浪事,他此刻表现得仍旧道貌岸然,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

谁能想到现在正和煦温和同她说话的人,昨天俯首于她秽处。

方清芷移开视线,不看他。

陈修泽没有被她语气中的刺伤害到,他温和地说:“你是我的女友,让你放心就是意义。”

方清芷说:“说不定你另有所爱才能让我放心。”

陈修泽不气恼,他微微笑了,抬手,手背轻轻贴她的脸颊,蹭了蹭她微凉的肌肤:“是不是昨天晚上咬痛了你?”

方清芷未料及对方竟还能道貌岸然提这件事,她素来克制,信奉节制不滥欲,青天白日下绝不言夜间事。此刻听他再说,她立刻制止:“不要再提了。”

陈修泽说:“好,那你先休息,我让人准备些吃的,再让人将她送走,好吗?”

仍旧是征求的语气。

方清芷说:“你不需要同我讲。”

陈修泽只是笑,他不恼方清芷对他的这种态度。她闹也好,不开心也罢,显现在脸上,总好过冷冰冰地对着他,如一块儿顽冰、不许他近身。

他喜欢展露出情绪的她。

陈修泽离开后,方清芷才坐在床边,这卧室虽然是主卧,但远远不及陈修泽山顶豪宅的那一间大。几乎无甚装饰,家具皆是红木的,一股沉压压、庄重古板的模样。卧室的主人却不庄重,庄重的男性绝不会做出那般亲吻蕊心的事情来。方清芷急切想让自己忘掉昨日窘态,遗憾越是羞恼,越是深深印刻脑海中,摆脱不掉。

她不肯卧在床上,又不愿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