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完全不像随便,明明很认真。

迟盛顺着她的话想了会儿:“怎么定义精神富足?”

姜知杳笑着说:“会在半夜看流浪汉跳舞?”

“那也不一定富足,人是会对自己进行美化的,可能他在国外一个人过了很多个节日,偷偷订机票回家却看到了些不该看的,想改变现状但发现只有自己有这个想法,最后发现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陪着大家一起装傻,你觉得这种粉饰太平算精神富足吗?”

“我”姜知杳说完这个字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明显愣住,迟盛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每天都嘻嘻哈哈,很难把他话里的那个人按在他自己身上,但不是他能是谁,她半晌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佯装不知,顺着他的话说:“我觉得这算是一种大智若愚,很少有人能做到众人独醉我清醒。”

“你安慰人的话真的很糟糕。”迟盛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我读大学的朋友听到我说这种话,都会让我别胡编乱造,逗你玩的,平时不挺聪明吗,玩笑话都分辨不出来了?至于你说的那两种对比,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心态,听过那句要改变世界吧?我以前也觉得能改变世界,后面我爸跟我说不优秀的人没资格拥有世界,我就看开了,我觉得我爸没真正懂这话的意思,世界嘛”

他手里还转着笔,漫不经心地说:“在我这儿,我即世界,校运会三千米冠军就是撬动了我世界里的地球,打游戏五连绝世就是行星都围着我转,改个定义不就成救世主了?心态放平稳点儿朋友,你看奥运会都是拿自己擅长的项目出去比,谁会拿自己的缺点跟别人的长处比?总有些你有我没有的,在你的世界,没有行星会因为别人而转,钻什么牛角尖。”

“那”

姜知杳总觉得他这话过于心灵鸡汤,还想找别的漏洞,却看见迟盛从她的包里拿出他买给她的巧克力棒塞进她手里。

“别这这那那的了,我有种强烈的预感,你会有钱的。”

姜知杳被他逗笑:“太肯定了吧?要是我没钱呢?”

“你刚才不是说了么。”

“说什么了?”

“我是富二代。”他看着她,脸上找不到一丝开玩笑的迹象,“以后我会给你投资的,无论是开咖啡店还是花店都行,你现在已经抓住了财富的尾巴,最不用担心的就是以后没钱。”

“财富的尾巴在哪里?”

迟盛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晃。

“虽然人类进化到现在这个阶段已经没有尾巴这玩意儿了,但小拇指不是称为尾指吗?”

他在她桌上找到她用狗尾巴草编的小圆环套在自己的小拇指上。

“你看,财富的尾巴,这不就被你套住了?”

chapter38.

话说的很好,但没想到很快,他掌握财富的手指就出了事。

他这次月考,总分提高了72分。

大家都等着随林表扬他,哪知道黑猫来班里把他叫走了。

王志强作为班里的耳报神,鬼鬼祟祟地跟去了办公室,十分钟不到就回来了。

“操,我真没见过那么贱的人!黑猫说有人举报迟盛作弊!你们猜是谁举报的?”

关楚迎:“你直接说行不行,要急死谁啊?!”

“音乐班的黄勇,他分班考跟迟盛一个班,坐在迟盛后面,说考试的时候有人给迟盛扔纸条,你说好巧不巧,那天的监控正好看不到!想调监控都没办法,我真无语了,这不是明摆着做局陷害吗?!”

“为什么会看不到监控?”姜知杳问:“他是在哪个班考的?”

“文十啊!运动会的时候他们班不是看电影吗,他们老师不在,放的鬼片,班里有人被吓到,丢了东西,结果把监控给砸裂了,前几天刚通报批评,我以为监控修好了,结果压根没有,搁那儿摆皇帝的新衣吓唬考生自觉呢!”

张闯问王志强:“迟盛在里面什么反应,他不会跟黄勇打起来吧?”

“那没有。”王志强说:“我去偷听的时候,他根本没吭声。”

迟盛确实是懒得说话。

黄勇实名制举报,指着他的手信誓旦旦地说他捡了纸条作弊。

恰好就是财富的尾巴所属的手。

赵发闰还是讲证据的,也没有单听黄勇的一面之词,又叫了几个同考场的人过来。

其中两个是文五班的,他们跟文七班不是一个楼层,跟迟盛和黄勇压根不熟,被赵发闰问有没有看见迟盛考场作弊,第一反应是懵,随即才挠着脑袋说:“老师,我们考试没抬头,写完就趴桌上睡了,啥也没看见啊。”

倒是有人站在黄勇那边,也是音乐班的,说看见迟盛捡纸条了。

事情到这个地步,迟盛哪能看不出来黄勇是故意的。

他以为这种闹到老师那里的低端招数只会出现在小学,没想到高三还能看见,第一反应是觉得有意思,随即有些摆烂地对赵发闰说:“现在应该进行哪一步?叫家长?那你得喊我妈过来,我爸没空。”

赵发闰被他态度气到:“怎么说话的,迟盛同学?老师有说你就真的作弊了吗,这不是还在沟通吗?你这什么态度?”

现在又扯到他的态度问题,迟盛这下是真的懒得说话,颇有种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大不了开除我的感觉。

跟黄勇站一边的两个男生一鼓作气说了之前打篮球发生的矛盾:“他社会得很啊赵老师,说要找人教训我们,问我们哪儿来的底气跟他叫嚣,前几天校运会他跟黄勇跑三千米赢了还骂黄勇垃圾。”

骂垃圾这事儿确实听见的人不少。

黄勇低下头,受害者一样一声不吭。

赵发闰这下真生气了,他作为年级级长,最引以为豪的就是绥中区别于其他高校的氛围,认为绥中素质教育走在绥北前沿,校园暴力这种事儿决不可能在绥中发生。

他问迟盛:“有这回事吗?”

迟盛笑了一声,没说话。

赵发闰气到不行,找随林要来迟盛家长的联系方式。

随林扯了一把迟盛:“赵老师,我觉得无论是作弊的事情还是威胁的事情,还是要多问几个学生才知道。”

言外之意是不能只听音乐班的人怎么说,也得问问她们班在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