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1 / 1)

独孤笙挑眉,看来今晚有热闹看了。不知是谁的杯子先掉落在地,四周宫墙之上突然出现了数十名黑衣人。

他们手持羽箭,剑雨密集。宫宴之上众人瞬间四散,逃的逃躲得躲。陛下在侍卫的守护中撤退。可那些黑衣人如同鬼魅,普通侍卫甚至还没有看清他们的身形,就平白送了性命,

老皇帝被逼到了狭窄的角落,刀锋在他眼前闪耀。

他闭紧了双眸,等待着死亡。他害怕极了,可还是假装镇定。他是无所不能的王,不可以畏惧。

风景王爷狂笑,天下,是他的了。可当他看见整齐的御林军从四面八方围追堵截时,笑容僵在了嘴角。

“我的人,不是应该把他们全部杀光了吗?”没有人回应他,像是在嘲讽他的天真。上一秒还占尽优势,现在却不得不臣服。

他只有数十人,御林军上百人。他又如何能抗衡。他的神情难看的紧,内心无比的郁闷与狂躁。

“墓灵,你要死吗?现在不出现,他们就逃定了。”风景王爷怒斥,半空中出现一团浓浓的黑雾,看不清面目。

声音苍老阴沉,比之前更少了几分生气。看来上次之后,墓灵也受伤了。凌波一直紧紧跟在独孤笙身边,这突然的变故让她慌乱。

可独孤笙似乎早就有所预料,只是看见墓灵的时候,神色才有了些波动。

“墓灵,原来这就是之前东风他们说的魔头。”独孤笙沉默,以他的力量,是无法和墓灵抗衡的。

若是将江山送给风景王爷,那这天下必定如同人间炼狱。该如何抉择,独孤笙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这时,东风与鹤渡从天而降,加入了战局。东风看着神色不是很好,瘦了许多。

鹤渡脸色难看的很,可还是寸步不离的保护着东风。

墓灵被东风和鹤渡缠住,独孤笙趁机调兵遣将,将风景王爷一干余孽收缴。

风景王爷落败,他仍是不甘心,绕到假山石后,抓住了毫无防备的凌波。

“都给我住手,不然我杀了她。”风景王爷冷声,鹤渡与东风对视。东风点了点头,鹤渡抽身悄无声息的让凌波摆脱禁锢。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风景王爷手中空了,他还没有回过神来,脖子上就多了一道冰冷的锋刃。

这次,执剑的人正是温玉王爷独孤笙。

墓灵恼怒,东风功法独特,变幻莫测。他抓不住残影,也无法判断东风的位置。数次之后,墓灵耐心消磨殆尽。

他突然消失不见,化身千万道雾气如冷刃穿梭。东风只觉全身冰冷如霜,那雾气锋利无比,只是片刻,就已然让他挂了彩。

他的脸上,手上都划出了锐利的血痕。鹤渡安置好凌波,就急忙回来帮东风,那雾刃锋利无比,又狡诈多变。哪怕他如今灵力充沛,也难以应付周全。

更何况东风灵力消耗殆尽,若是久战必然不利。他抽空瞄了一眼,东风面色更苍白了。

该死,他怨怼的瞪了东风一眼。随即开口,“东风,速战速决。”

鹤渡说完便化为玉箫形态,杀伐的旋律展开,带着几许苍凉和冷漠。东风油纸伞开,金光四射。

他在雪中疾步如飞,那油纸伞开合之间,墓灵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这是东风和鹤渡的联招,能够最大限度的施展鹤渡的修为,并且结成梵音阵,让墓灵受光之煎熬。

墓灵生在黑暗,畏惧光明。无论他再强大,他也无法抵抗光明的主宰。墓灵越发虚弱,东风的灵力所剩无几,他有些吃力的支撑。

“凌波姑娘,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那就让老朽死前告诉你一个秘密。”东风神色蓦然阴冷。

他害怕失去,也害怕她会失望。“你想说什么,不如到地狱去说。”

东风眼眶猩红,他用了所有的灵力,扩大梵音阵,让墓灵无处遁形,可惜一切都晚了。

“什么秘密?”凌波茫然的看着他们,今天的一切匪夷所思,可她更好奇,她到底是谁。

“你是蜃妖,织造梦境。而他,是你前世的情人。”墓灵嘻嘻笑着,“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

凌波怔了,她是妖,可为何她从来没有灵力。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柄长剑,咫尺的距离,却是最深的煎熬。

她看见独孤笙夺过剑柄,他冲她笑得温柔。似乎是在安慰她不要担心,不要难过,有他在。可冰冷的锋刃穿透他的身体,她还来不及挽救。

他就那样倒下,挂着熟悉的温柔的笑意。凌波冲了过去,抱住他冰冷的身躯,哽咽。

“阿笙,阿笙你好好的,不要离开我。”他不再说话,也不会动。就那样在冰冷的地上,死寂。

“阿笙,”她终是发出一声撕心烈肺的嘶吼,血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混了泥。

法阵到了收尾,墓灵挣扎不开。被耀眼的光芒灼伤,粉碎,直到灰飞烟灭。

东风和鹤渡终于安心,总算除了这个祸害。再看凌波,她正焦急的用不多的妖力为独孤笙疗伤。

“墓灵不是说我是妖吗?为什么我救不了他。”凌波难过的问,她的睫毛低垂,眉眼温顺。失落的蜷缩着,抱着冰冷的尸体。

“凌儿,其实你,”她伸手一点点凝聚力量,眼前的人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四周突然开始晃动,她想起了那些遗忘的从前。她是蜃妖,是梦境的主宰。这里,是她的一场梦,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第165章 初相逢

恍若一场盛开的梦境,她置身回忆的漩涡,不愿停留,却不得不回头看那生命里的曾经,仿如隔世。

那些岁月凌乱着,蜷缩着触碰,她的心头带出血泪。恐惧与欣喜交错,就好似那梦中的折翼蝶,小心而卑微的守护。

原来,她曾经是那样的黏人。

……

前生,这个词对她而言太过陌生,她也听过前世今生,都不过是话本里的玩笑罢了。当她陷入一场盛开的梦,她才惊觉,所谓前生,从未剥离。

那些努力想忘记的,埋藏的,何尝不是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