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窗子半开,阳光落在地上,风一阵阵的吹进来,带着花香,拂过垂落的衣角,吹乱了他的发丝。
姬烨尘推门进来,便看到这副画面,面上柔和,心底也软了成一片。没再打扰他,转身去了另一侧拿了纸,铺在画案上。
他不善作画,上一世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读兵法和练武了,只是闲暇时,总是会把脑海中的景南洲画下来,久而久之,他不善画,却独独将景南洲画的很好。
笔尖沾了墨,寥寥数笔,景南洲熟睡的画面跃然纸上,精益求精的,补上了每一处小细节。
与现实不同的是,画面上多了一个人影,手扶门框,痴痴地看着熟睡的人,隔着画都能感受到那人眼中炙热的爱意。
景南洲幽幽转醒,风拂过脸颊带着些凉意,卷起的发丝落在鼻尖上,传来痒意,只是手臂酸涩,动都不想动。
听着房内的动静,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微微启唇,轻唤了声,“阿烨。”
姬烨尘闻言,毛笔一放,大步走过去,眼中全是笑意,嘴角勾起的弧度,怎么样都压不下去,路过桌子,倒了杯热水,“你醒了,喝点水,润润喉。”
景南洲微微起身,就着他的手,抿了几口水,声音还带着些嘶哑,“事情处理完了?”
姬烨尘伸手拨开落在他鼻尖的碎发,“没有,这不是管你借人来了?”
说着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不过自然隐瞒了自已一开始便让崔小六去找人的事情。
景南洲静静的听着,突然开口问道,“你是想找谷向焱帮忙?”
姬烨尘缓缓摇了摇头,“想借你府里的大夫,谷向焱是你朋友,我怎能这般随意。”
手揽着景南洲的腰,将人搂在怀里,手搭在腰身缓缓的揉着,“可还难受。”
景南洲眉头一挑,他也不是纸糊的,还能因为这种事,下不了床吗?初时有些难受,睡了一觉,除了腰有些发酸,没有什么问题。
一直躺着,也不过是有些惫懒了而已。
姬烨尘见此咧唇浅笑,露出一排小白牙,扶在腰上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勾着他的衣带,就伸了进去。
景南洲眼睛微微睁大,拍开的他的手,耳尖羞红,有些羞于启齿,见姬烨尘的手不依不饶的又探了回来,轻叹一口气,“阿烨,我年纪大了,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姬烨尘指尖一顿,低低的笑了起来,胸膛震动,带着怀里景南洲的身子跟着一起颤抖,越笑越大声。
景南洲脸色发红,眼中多了些恼意,抬手在他腰侧掐了一下。
反而惹的姬烨尘笑的更大声,“才比我大五岁而已,一点也不老。”
第67章 喜欢
梧州水霖城。
华灯初上,河岸两边的树上挂满了各色的灯笼,河上飘着五彩的荷花灯,和一艘艘华灯溢彩的画舫,从上面传出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其中一艘画舫,谷向焱坐在软垫上,一腿蜷着放在地上,一腿曲起,手肘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手中拿着酒杯,摇头晃脑,看着面前的舞姬的舞。
舞姬一身玫瑰色衣裙,纤腰微折,皓腕轻挽,眸含清水清波流盼,容貌美艳,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谷向焱看的出神,突然连打两个喷嚏,酒杯往桌上一扔,抬手揉了揉鼻尖,不轻不重的嘀咕,“谁在骂我。”
侧头瞪了身边的人一眼,质问道,“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温竹跪坐在软垫上,身形笔挺,容颜冷峻,垂眸盯着面前的酒杯,闻言抬头认真的看他,清声回答,“不曾。”
话落伸手摸上他的脉搏,不等谷向焱反应过来,便松开了手。“不是风寒。”
侧头望了眼媚眼如丝,衣衫退了一半的花娘,眸中戾气一闪而过。
谷向焱见他如此反应,面色讪讪,也没了看舞的兴趣。
一边倒酒,一边喝,连喝了三四杯,才压下心中郁结之气,自从发现那小哑巴是温竹,他也不装了,恢复了真容。
依旧赖在他身边,无论怎样都不走。
谷向焱也没有办法做到对他无动于衷,只是这人默不作声,问什么也不说,那一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的。
故意带他来这种场合,故意叫了花魁相陪,他倒好,连个不悦的神情都没有。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时候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又一杯酒饮尽,斜眼看向温竹,见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刚压下去的怒气,再度升了起来。
恶劣的问,“不是非要跟着我吗?怎么样,还满意吗?这花魁可美?”
温竹再度看向花魁,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低声回答,“甚美。”
谷向焱怒气更多了几分,瞧着花魁妩媚的脸,突然就觉得不顺眼,胸膛不断起伏,手也用力的握紧。
却忘了手中握着酒杯,‘啪’一声脆响,碎在了手里。
温竹一惊,抬头看到他手中流出的血迹,神色一慌,连忙上前拉过他的手。
杯子碎成一片片的,划的手心鲜血淋漓,有几片碎片更是深深插入肉中,温竹眼中溢着痛色,小心翼翼的将瓷片挑出来,从怀里摸出了伤药,仔细的涂好,用手帕包好。
谷向焱静静的看着他,神色恍惚,每当这种时候就觉得自已是被他爱着的,可当这个人抬头,眼中看不出任何情愫。
果然,温竹再抬头,眼中清清冷冷,没有一丝感情。
谷向焱认真看了许久,只想在他眼中看出不同,奈何什么都没有,眼中不由的染上失落,感慨道,“还是小哑巴可爱些。”
至少会表达感情。
抽回手,起身就向外走,路过花魁,睨了她一眼,想到温竹对她的评价,心里堵了一口气。
不过如此,哪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