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洲瞧着那眼泪,蹲在他面前,如玉般的手伸了过去,一滴眼泪落在掌心,烫的他手心发颤。

“起来说吧。”

姬烨尘跪着不动,不知是醉酒,还是眼泪影响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身体也僵硬有些不受控制,索性说道。

“王爷说的对,你是摄政王,我只是个四品将军,还是跪着说吧。”

景南洲捏了捏眉心,面容之间似是有些疲惫,心里也像堵了块石头般难受,“拿身份压你是我的不对,起来吧,我手腕没力,扶不起你。”

姬烨尘抬头看他,努力聚焦了许久,才看清楚人,缓慢的从地上站起来,牙齿咬了下嘴唇,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滚。

“我没让人碰到,我也没碰,舞姬......没注意......就喝酒了,真的,苍冥跟着我,你问他。”

被点名的苍冥正躲在院子外的暗角中,连院门都不敢进,听到他的名字,浑身一僵,身子不由的往暗处缩了缩,想要与那片阴影融为一体。

景南洲看着他这副样子,想气也气不起来,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低低的“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姬烨尘此刻被酒熏得的脸颊炙热坨红,脑袋发晕,思维混乱,具体事情也记不清楚了,只是紧紧抓着景南洲的衣服,哭的委屈。

景南洲轻叹一声,将人箍进怀里,姬烨尘与他身高几乎相同,这会醉了酒,耍着赖皮,自已手腕又用不上力气,半拖半抱的才把人弄进屋。

一身酒气熏的他头疼,偏偏不停的往他身上凑,解了两次衣服,根本解不开,无奈只好将衣服用内力震碎,将人塞进了被子里。

皮肤白皙,双腿修长,只是两个膝盖处泛着淡淡青紫,彰显着,刚刚他跪的有多用力。

景南洲眉头微皱,半蹲在床边,掀了被子,小心翼翼的用手中的药膏涂抹。

心中尽是悔意,不该用身份压他,姬烨尘自小便在宫中受尽欺压,直到现在亦然,刚刚的他是否也有屈辱,也有气。

起身放好药膏,躺在了姬烨尘身边,温柔的把人搂进怀里。

晚间,姬烨尘纤长卷翘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盯着漆黑的夜色,一时间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敲了敲疼痛欲裂的头,神色逐渐恢复清明。

整个人被一个微凉的怀抱拥着,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他不是在和景南洲置气,跪在地上不起来吗,之后发生了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抬手又敲了敲头,突然视线落在手臂上,定住不动了。

看着自已光溜溜的手臂,神色一动,快速的掀了一下被角,被子之下的自已不着寸缕,一时欣喜。

难道是自已酒后乱性,成功得手了?

缓缓扭动了一下身体,除了酒后的头疼,没有任何不适。

这感觉似乎不太对。

一转头,对上了景南洲清明的眼神,黑暗中他神色明灭不定,分辨不出喜怒,声音清冷,夹杂着寒意。

“既然醒了,账也该算算了。”

姬烨尘心中一惊,他不但去了青楼,喝了酒,看了花魁,还发了顿疯,瞧着景南洲的神色,只觉得自已怕是要完。

微微一闭眼睛,一副无畏的样子,“南洲,我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就是别不理我。”

景南洲嘴角掀起一抹弧度,脸上却没有笑意,幽幽的说,“怎么罚都行?”

姬烨尘认命的点头,“是。”

第59章 不敢

景南洲静默了片刻,侧身曲起手臂撑着头,饶有兴趣的说道,“那把花魁跳的舞,原封不动的跳一遍,今天之事便算过去了。”

姬烨尘小心的侧身看他,修长的手攀上他的脖子,“南洲,我.....我不记得。”

景南洲眼皮轻抬,黑暗中目光依旧清亮,眼底戏谑,“是吗,殿下聪慧过人,年仅八岁,兵书便能倒背如流,区区舞蹈,相信殿下只要看过一眼,便会记得。”

姬烨尘身子僵硬,嘴巴一扁,便想要哭。

“殿下可要想好了。”景南洲垂眼看他,及时出言打断。

姬烨尘只能默默的把眼泪收起,看着被子下,自已的光景,弱弱的提了一个要求,“那,我能把衣服穿上吗?”

景南洲微微俯身,唇瓣贴在他的耳侧,声音低沉,没有情绪,“殿下觉得呢,殿下也说,这是惩罚。”

姬烨尘捏着被角,好半晌,才下了床,站在床前。

天色幽暗,月光清明,透过窗落在姬烨尘身上,将身形完美的勾画出来。

景南洲武功不弱,漆黑的夜,也不影响他的视觉,更何况还有微弱的月光。

姬烨尘抿着唇瓣,他知道景南洲看的见,越是知道,羞耻感越强,脸上布满红晕,舞蹈他确实是记得,只是若是真的跳出来,景南洲怕是更生气。

眼睛一闭,丢人也只是在景南洲面前而已,也不怕再多一次。

手指捏了个兰花指,僵硬的转动手臂,磕磕绊绊跳了起来,每做一个动作,尴尬便多一分,最后整个身体都透着红色。

景南洲支着头,眼神晦暗,姬烨尘动作僵硬,可是常年练武,身段还是柔软的,纤细的腰,扭动间带着别样的风情。

容颜俊美,发丝飘逸,景南洲忽然觉得指尖难耐发痒,想把人扯过来,按在身下。

莹白如玉的手指下意识的相互摩擦,抿唇清清了嗓子,“这不是花魁所跳之舞吧。”

姬烨尘动作一僵,连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起来,眨了下眼睛,面露委屈,“南洲,我真的没看,只顾着喝酒,不知道她跳了什么。”

景南洲心情似是不错,眼中多了些柔和,看他全身都泛着红色,心下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