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雀干笑?一声,瞥了眼娄与征,弱弱解释:“这不是……也才刚起床。”
娄与征牵着她?的手,不知对?谁在说:“昨晚我下飞机,雀雀接我去了,所以睡得晚了点。”
他低头,问:“不是让你今天?多睡会么,累不累?没睡够再去眯会儿,醒了我们再去吃。”
娄与征一句话,根本没管在座其他人?。
仿佛在说,要是明雀是被硬叫起来的,全家人?都得陪着她?睡够了再吃这顿饭。
罗昊和柴方荣对?视一眼。
明雀摇头,“自然就醒了,我去换衣服,你陪我他们坐会儿吧。”
说完给娄与征一个眼神,让他别太过火,转身?回了卧室。
明雀回屋以后,娄与征把带来的东西给他们分了。
他买的每一样东西都名贵无价,柴方荣拆着礼盒,嘴角就没下来过,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好来。
娄与征把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了说,只是说自己有了几家店面,从祖父辈就在崇京积攒家底。
不过,光是他靠自己做出来的事?业,就足够让在座所有人?钦佩失语了。
简单自我介绍之后,娄与征环顾客厅,说:“您家的房子不错,位置也好,叔叔,我听?雀雀说这房子是以前她?妈妈买的。”
柴方荣摩挲金镯子的动?作一顿,悄悄看了眼明国兴。
显然,明雀母亲的存在在这个家里,是最少提起的东西。
明国兴脸上有几分生疏,“啊”了一声点头,感慨:“是,她?妈妈以前是教?师,那会儿分下来的名额。”
“明雀她?妈有先见?之明,那时候买房子还不算贵,别看这房子旧了,现在的价位可真是……”
“就是可惜人?没福气,早早就走了。”
聊起明雀生母的话题,在座的除了明国兴以外的所有人?瞬间?都加入不进来了。
只能坐在旁边,像个局外人?一样不尴不尬地听?着。
罗昊斜视着娄与征,心想?:聊什么不好,这人?偏偏要拉着老明聊明雀的生母。
不会是故意的吧。
娄与征盯着面前的茶杯,颔首了然,意有所指:“不管以后明雀发展得怎么样,至少都有一套这样的房子留给她?做避风港,阿姨就算走了也肯定是放心的。”
他这话一出,柴方荣差点没坐住,唰地给丈夫投去一记眼神。
什么叫留给她?的!房子是我们的!明雀私下都是怎么跟外人?说的啊!
明国兴听?出这话里的深意,不知怎的,周旋名利场几十年的他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压制住气场。
他给娄与征添了点茶,囫囵搪塞,笑?着:“是,她?妈走了以后,就剩下我们父女俩守着这房子了。”
娄与征坐在沙发上微微俯身?,手肘撑着膝盖,“她?不在,我就跟您交个底,我和明雀是奔着结婚去的。”
他明明是伏身?的姿态,掀眼时却无比凌厉,藏在笑?里:“房产之类的,我家在崇京也有那么几处,股票和产业也有一些。”
“等我们结婚之后,这些肯定也都是她?的。”
“她?的东西,当然也就是家里人?的东西。”
就在明国兴夫妇露出窃喜表情的时候,他话锋一转:“但是。”
他借着客厅的窗户看向外面,面不改色编着:“雀雀是个重感情的人?,我听?她?亲口说过,和爸爸的感情很深。”
“不管怎样,最舍不得的还是爸爸。”
明国兴听?到?这话,忽然感到?脸上一阵臊,微微垂眼,苍老的脸上漫上犹豫。
他摸了下鼻子,抬手又斟了回茶。
“我今天?来,看家里的人?确实不少,雀雀又是个爱藏事?的人?。”娄与征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茶杯磕在桌子上发出脆响,他扫了眼所有人?,最后注视着明国兴,笑?得很淡:“还麻烦叔叔以后多给她?点关心。”
“阿姨走得那么早,她?缺给明雀的那份感情,咱们一块给她?补好。”娄与征说下半句话的时候,故意看向了另一拨人?,“别再让她?受委屈了。”
“以后有需要,我能帮忙的,随时找我就行。”
有钱有势的上位者,永远用不着对?下面的人?客套。
该有的礼貌给过了,娄与征直奔主题,不作任何虚伪修饰的,把威慑搬到?台面上。
把话撂下。
顺着明雀,要什么有什么,再敢给明雀半点委屈受……其他人?就自己掂量掂量吧。
明国兴和在金钱场给大?佬们打了一辈子工,怎么会不懂,娄与征还愿意摊开来说,抛给他们好处已经不错了。
也不知道自己女儿从哪找的这么一个金龟婿,他笑?了笑?,主动?给娄与征倒茶:“小娄,喝茶。”
“这你放心,雀雀是我第一个孩子,从小扛在肩上养大?的。”
“谁受委屈我也看不了她?受委屈。”
明睿站在一旁,抠着沙发皮面,听?完这话,忍不住盯着罗昊的后脑勺,眼神复杂,嘴唇抿着。
而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细微的变化,落入娄与征余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