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明睿和父亲明国兴站在一起,明雀看向?他们?,率先问候:“爸,我回来了。”
明雀的五官随母亲多?一点,只?有嘴巴比较像父亲。
这些年在她的回忆里,父亲始终是?那个,在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总把自己放在肩膀上,架着她走街串巷的温柔爸爸。
她小小一个,趴在爸爸宽阔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烟草和阳光混合的味道睡去。
因为曾经的父女关系太好,以至于?自从他再婚后,明雀总觉得
那个爸爸已经死了,现在的父亲,不再是?她的那个父亲。
明国兴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俊秀青年,时间蹉跎,如今也露出了老态,在职场里周游得啤酒肚也出来了,发?际线也一直往后退。
他背着手,看着女儿的目光温和,却?也说不上多?激动:“回来也没先给家里打个电话?,怎么瘦了。”
即使对?父亲再无感,听到了关心的话?还是?忍不住会酸涩一下,明雀笑了下:“没有,就是?工作太忙了。”
柴方荣接过她的行李箱,对?大?儿子罗昊说:“昊啊,你赶紧,把你东西从妹妹屋里拿出来,先放客厅吧。”
明雀一听,反映了一下,直接问:“您让他把行李放我卧室了?”
“不是?,为什么不能放睿睿房间啊。”
她的语气冲了些,氛围骤然就变了些。
柴方荣一听她又顶撞长辈,语气稍微严厉些,更?多?的是?无奈:“哎呦,我们?又不知道你今天回来,你哥也是?刚进门没多?久。”
“睿睿那屋子让他糟蹋得没有下脚的地?方,我就让你哥先放你屋了。”
明雀看了眼宽敞的客厅,纳了闷,一笑:“我要是?今天不回来,是?不是?他今天就睡我床上了?”
柴方荣脸色一变:“你瞧你这孩子,咱家本来就三个屋,你想想你哥上大?学之前,那都是?和睿睿凑在一个卧室的,不管我们?四口住得多?挤,从来都没动过你的房间。”
“你不在家,你那屋空得落灰,你哥这刚回来就放一下东西,你说你脾气就上来了。”
柴方荣回头看向?丈夫,埋怨:“老明,你看看这孩子现在。”
明雀紧抿嘴唇,从她手里夺回行李箱,握着箱杆的手泛白。
就在明国兴要说话?之前,一直杵在旁边的罗昊笑了两声:“妈,你别老数落小雀,多?大?点事,我这就把行李拿出来放睿睿屋里。”
说完,罗昊招呼明睿:“睿睿,赶紧着,把你那猪窝收拾干净,快过年了。”
明睿傻乎乎哦了一声,悄悄看了眼明雀,赶紧溜到自己房间去收拾了。
明雀已经不想再和柴方荣待在一个空间里,提着箱子往自己房间走去:“我先回屋了。”
她进了房间,看着和当初走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的摆设,松了口气。
除了放在门边和床上的男款背包,与女孩的闺房格格不入。
明雀刚进屋,感受到身后逼近的男性气场猛地?回头,十?分防备:“你跟进来干什么,这是?我房间。”
罗昊看着她防备的神情,耸耸肩,笑着:“我拿我东西啊。”
说完,他盯着明雀的脸,无奈恳求:“都是?一家人?,能不能别这么生分。”
明雀最讨厌罗昊这张嬉皮笑脸的脸,他总表现的无所谓,干什么都是?开个玩笑,每一次,都显得她的认真和戒备特别无理取闹。
明雀暗暗抠着自己掌心,眉眼松弛几分,劝说自己冷静:“我跟你不是?一家人?,我早就说过。”
“东西赶紧拿走,男女有别,这点分寸感你没有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罗昊拎起自己的包,回头看她,仍然笑着:“我也说过,我不会跟你计较。”
“我愿意陪你在爸妈面前扮演好兄妹。”
他的目光不像外面的流氓小混混带着明显的色气,总是?很纯粹,也很深不见底,更?让她感到后怕。
罗昊盯着她的脸蛋,“谁让你是?我理想型中的理想型呢。”
明雀的脸刹那气得通红,压抑着嗓门:“出去!”
“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就报警,你别想过好这个年。”
不管她怎么威胁,罗昊眉头都不皱一下,拎起行李挥挥手,出了她的卧室,还好心的带上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明雀冲过去锁好门,憋了许久的胸口释放出一长口气。
她紧紧攥着门把手,低着头,使劲调整呼吸,不让情绪失控。
当年罗昊高考失利,选择了外地?的大?学,她才有四年清净的时间。
后来毕业之后他留在了南城,平时也不回来,但每年过年的时候肯定要回来。
所以每年过年的这七八天,明雀是?这一家五口里最煎熬的那个。
明雀把箱子里的东西收拾出来,调整好心情之后出了房间。
她在卫生间洗手,听见客厅那边柴方荣兴奋的语调,嗓门大?得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都还能嗡嗡作响。
“叫什么啊,哪里的人?。”柴方荣笑得脸开了花:“你说你,把人?带回来了,怎么不马上领回家给妈看看。”
明雀搓香皂的动作一顿。
随之罗昊的嗓音响起,语调轻松愉悦。
“榆安人?,也是?在南城上的大?学,南大?的,比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