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度左右看了看，确认对方在看的人是自己，他走过去?，“你好，师傅，有什么事吗？”

对方似乎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毛，但?什么也没说，只是问?道：“A大要去?吗？”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但?突然天降的便宜盲目占是大王八的原理，闻度立马摇摇头。

“……我不是专程只送你的……”司机打开车门，走出来，问?同样站在商场外的人群，“有没有要回A大的，30块钱一位，还?差3个，上车就?走。”

或许因?为司机长得没有一点危险性，身材瘦削，柔柔弱弱，一看就?是那种大晚上送人可能还?要担心乘客抢劫的文斗派，更重要的是，是个帅哥，还?是辆好车，安全性飙升，于是等车的大学生蜂拥而至，有三位毫不犹豫跳上了后座。

“因?为你是第一个，只收你……3块。”司机小声对闻度说，“上车吧，后座满了，你坐副驾。”

后座的大学生们洋溢着清澈的单纯，一个劲地催促闻度上车。

【……你们大学生啊……】闻度叹了口气，坐上了副驾。

车内环境干净，没有难闻的香烟味乱七八糟的气味，从车内的装饰来看，司机应该不常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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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你这个车好好啊，怎么会拿来跑车啊。”后座有男生问?道。

“偶尔兼下职养养车咯。”司机随口道。

在等红绿灯的间?隙，闻度从包里翻出一张创可贴，他递给司机：“你手好像出血了，要贴一下吗？”

“……好啊。”林清点点头，他伸出右手，“那麻烦你帮帮我吧。”

*

也太有缘分了吧。

林清出商场的时候还?在想，怎么又撞上这对小情侣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学生有一种被老师抓住的感觉，他停了下来，打算等他们完成告别?仪式后再出去?。

紧接着，他看见陆昭从包里拿出钱包，红色的纸币被列得整整齐齐，递给了闻度。

“欢迎下次光临。”闻度说。

……

搞什么啊，林清愣住了。

“今天的钱刚好够交学费诶……”他听见对方惊喜道，随即又压低声音丧丧地说：“打车回学校怎么这么贵啊。”

“酒店也好贵……可是不回学校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林清看看时间?，距离自己家里的门禁还?有半个小时。

他扭头去?地下停车场把?车开出来。

我们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人至少能回“家”吧。

“要去?A大吗？”他问?。

在对方奇怪的神情中，林清又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然后他确认了一件事情，闻度并不认识自己哥哥的男朋友。

因?为在他那通显得有些莫名的自我介绍后，闻度“呃”了一下，语气疑惑的把?师傅变成了……林师傅。

第六章 路人哪里懂你们火葬场（6）

车内昏暗, 三十多公里的路程按照A市目前的路况，要开四十来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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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十分钟，后座的学生们还能精力充沛、兴致勃勃地分享今天的见闻，又或是好奇地询问一下司机的个人情?况。车经过隧道, 当再次行驶在外面的路上?时, 后排已?经睡得肩并?肩, 头挤头了。

闻度也很困, 他的头靠在玻璃车窗上?, 路旁的橙黄色的灯光透过窗缝往里爬, 落在闻度半张脸上?就变成了暗金色的光影。林清停在后视镜的眼神往旁挪了挪，明暗光影间的面容平和安静，眼下淡到几不可?见的青色为这张脸增添了一丝带有人气的疲惫感，好像一条细细的线, 拽着天边的风筝。

两旁树木枝繁茂密，树叶透过挡风玻璃在台面映下光影，流动的交叠的黑影仿若细密的蚂蚁, 悄声无息往林清的心脏处钻。

身旁的男生突然激灵一下，像一只在睡梦中被人用手敲敲脑袋的小鸟，四处扭头, 本能、略带警惕地抬着眼皮想观察车内的情?况。林清收回视线，但嘴角却?难掩笑意, 他直视前方，在对方试图强打起精神时说：“睡吧, 不会把你卖了的。”

“……”，闻度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试图为自己的行为给出一个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是觉少, 觉少。”

说完他余光瞟到了一闪而过的城市宣传标语，“浓浓助人情?，A市好公民。我可?太信任你们A市人了！好！特?别好！”

闻度竖拇指，赞叹，佩服，崇拜。

林清像什么也没察觉似的，温和地点头，收下这张生硬且带有口号的好市民卡。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行程安排换了一个包，他可?能还会摸出一支专门为了奖励学生购买的钢笔递给闻度。

这么一打岔，闻度的睡意倒真?的短暂消退了。他往外看，确认了一下汽车的行驶路线的确是往学校方向，便分了点心思?回复手机上?的消息。

“我已?经到家啦。”

陆昭给他发?送了这条消息，然后又发?了一张备忘录截图，用总-分-总的结构表达自己对今天在一起时的行程感受特?别满意，并?期待下一次的见面不会太久。

李喆则是急不可?耐地开始打听今天委托的具体内容。

其他的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群消息……比如什么相?亲相?爱一家人。

闻度挑着回复了，首先是雇主，再然后是李喆。李喆回复速度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抱着手机根本就没撒手过。在得知闻度今天出去的行程真?的只是看电影、吃饭、逛商场、抓娃娃之后，目瞪口呆，哆哆嗦嗦发?来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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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哥们你……你是去搞纯爱的啊？”

“年纪小一点的不是更好骗吗，你看他出手又大?方，还是孙哥推给我的，家里?面肯定不差钱，又没谈过恋爱，还不轻轻松松拿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