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想到男人闻言却哼笑一声,令人无法判断赞同与否。
少年不解地歪头望过去,却只看到了男人轮廓线条锋利的下颌。抬了抬头,问道:“不是吗?”
琴酒无需少年再解释,已经能够在脑海里自动翻译出来对方的未尽之意,影山步觉得通讯工程能够帮上琴酒的忙。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但这却让人更察觉到少年的
“天真。”
男人像是被取悦了,然而垂头审视少年时却毫不掩饰冷漠和残忍。
“你觉得我的工作是什么?”
少年神色中的柔软慢慢收敛起来,恢复了初见时的警惕与冷静,漆黑如墨的眼中倒映着室内的灯火,像是有穿透力的幽幽冷光。
虽然没有想这么早就摊牌,但既然话已经说出口,琴酒也不打算按照原先计划的那样,培养半年再看对方的选择。
这样的安排一般通用于对底层成员的观察,大部分行动人员在加入组织之前都是亡命之徒,对组织发布的任务早有预料,而半年时间基本足够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和做事能力。
然而影山步与其他人不同,他的人际关系接近于零,而且尚未训练出成熟的技能,因此目前最重要的品质就是忠诚。
只有足够忠诚,才能得到接下来的生活。
琴酒要知道的是少年的选择,即便这看起来相当矛盾与残酷。
从腰间抽出伯.莱塔放在桌面上,银色手.枪反射着冷硬锐利的光,直白而无声地告知了少年所有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写琴酒的时候时常为了害怕ooc而反复观看前文,有时候觉得o了有时候又觉得没o,遂摆烂。
有人:终于把他训得学会主动摸头了(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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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 归心
◎他只是要活着,比任何人都坚韧地活着。◎
少年神色晦暗地久久盯着那把枪, 不发一言。
良久良久,才发出一声笑:
“哈哈。”
他表情看起来十分平静,然而这样的平静在此时反倒显得格外蹊跷。
少年一切的苦难都来自于那个“杀人犯的孩子”的称呼。
在那个小镇上, 人们祖祖辈辈生活在那里, 一切人际关系自成一套闭合的体系, 他虽然也质疑过, 反驳过, 然而众口铄金, 他的反抗无法化解他与生俱来的业障,反而印证了那莫须有的罪愆.
最终化作如今刻在骨子里的沉默,成为了他坚硬的外壳。
“我曾经养过一只鸟,是在下雨天摔断了腿之后被我捡到的。我把它偷偷养在学校的树林里, 但是它太笨了, 腿养好之后也不肯走。然后有一天,我值日的时候,看到鸟被淹死在鱼缸里。”
“羽毛烧掉了,翅膀折断了, 脚也没了。”
他甚至轻轻笑了笑, 目光里却是与年纪不相符的古井无波:“是因为我它才死的, 因为有人看我不顺眼。不, 所有人都看我不顺眼。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救它,他们不敢让我死, 但是却对它为所欲为。”
“我那时候想,人的命比鸟的命更高贵吗?是谁规定的?”
“如果给他们机会, 他们会像对待鸟一样对待我吗?我想会的。”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把他们杀掉呢?”
“可惜我不能那么做。”
少年微微笑着, 仰起头看向天花板, 然而任谁看到他都会觉得面上并无一丝喜悦。他慢慢地说道:“他们以为这样叫我, 我就会以为那是我的命运。他们想逼我成为那样的人。”
“假如我真的做出了什么事情,反而会顺了他们的意,他们只会作为看客,像早有预料一样对我评头论足。”
年幼些的时候他还会一边哭泣一边憎恨那素未谋面的生父母,暗中发誓自己绝不会成为那样的人,无论真假。后来便学会将之抛在脑后,开始不在意任何人,也不在意自己。
“每一个我见到的人,最终都会变成讨厌我的样子,那么我就不再去想我永远也不会得到的东西,我只要活着就好了。”
他只是要活着,比任何人都坚韧地活着。
然而等在漫长的黑暗里终于感受到一些善意,看到了一点灯火时,他就像飞蛾一样情不自禁地去紧紧追逐这份热源,最终却发觉结局不过是命中注定的消亡。
所有的美好终将消逝,所有的丰飨都暗含代价。
“我以前觉得我的一生都会是那样,挣扎在地狱里,所有人都在用一个我没办法拒绝的理由逼我成为一个杀人犯,总有一天我会真的成为他们准备了几十年的谈资等我遇到了外来人之后,我才知道外边的世界那么大,所以想办法逃了。”
“然后当我以为我终于、终于有了归宿的时候,突然发现,我是反抗不过命运的。”
他蓦地伸手抓住了桌面的手.枪,毫不犹豫地对准了琴酒。
少年的手掌纤瘦,手指骨节分明,握住枪托时显得腕部格外纤细,有一种轻易可折的脆弱。
此时他动作生疏地举枪指着男人,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神情凶狠,翻身扑了上去,抓着对方的衣领恶狠狠地咆哮道:“你怎么会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