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步却反而问道:‘最近休息怎么样?’

诸伏景光看了他两秒后,忽然叹息一声:“不太好。”

果不其然,影山步眉心蹙起,握着手机走向他,指了指太阳穴:‘还是之前的那样?’

“嗯,只是晚上睡得浅,倒也不用吃安眠药,没关系。”诸伏景光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后将话题引回影山步身上,“你呢?我帮你看看伤口?”

‘没事。’影山步也摇摇头,比划了一下,‘我下午去他们给我安排的医生那里看病。’

哪想到诸伏景光从善如流地点头:“好,什么时候?等我把这个碗洗完就可以出门。”

影山步:‘我自己去。’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又指了指手机屏幕,摆摆手,意思是信息里不让别人随行。

见好友眼睛有点失落地垂下,影山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看起来好像很想跟着一起去,但还是开玩笑来安慰道:‘正好你可以在我家睡午觉。’

因为之前诸伏景光留宿时,跟影山步开玩笑说,他家的床似乎更助眠。影山步便打算让诸伏景光看家,也没有把人赶出去的意思。

诸伏景光无奈道:“看来我只能等你回来了啊晚饭吃什么?接受点菜哦。”

影山步忽然有了一种罪恶感,好像把对方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给自己做家务一样,连忙睁大眼睛摆摆手,意为不用麻烦。

看得诸伏景光忍不住笑:“安啦,不用管我。不过你不在家的话,我是不是先回家比较好?”

影山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咱俩谁跟谁啊,便回去换衣服。

徒留身后诸伏景光站在厨房,半晌才抬手盖在自己被拍了一下的肩,露出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苦笑。

研究院。

影山步按照地址找到的时候,吃惊于这里的规模竟然比想象中要正式和豪华不少。

在他设想中,这里应当是个临时据点,虽然组织在这座城市看起来最近布局了很多,但研究院这种机构需要专业人手和仪器,不是随便就能搭起来的草台班子。

但从眼前的建筑看起来,似乎是收购了一家类似的研究院或者是私人医院进行了简单的改造,这才能在短时间内重组。

不过无论如何,都无法与东京的第一研究所相提并论。

影山步用手机跟前台交流了片刻,走廊便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接着是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回响。

抬眼望去,穿着白大褂的高挑男人朝他徐徐走来,银发打理整齐,一双碧绿眼眸锁定了他。

都路久司转头跟前台打了声招呼:“他有预约。”

然后跟影山步点了点头:“跟我来。”

他特意落后半步,与影山步并肩前行。似乎是记得影山步如今身份复杂,于是倒也没有在走廊上多说什么,虽然如今的研究院里也没有太多外人。

“琴酒让我给你做检查,这么突然,发生什么事了。”

影山步心知自己总要面对这个男人,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转头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这面容英俊的男人于是有点讶异地挑了挑眉,接着露出点包含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唯独没有担忧。

影山步仔细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心想琴酒没有告诉他么,还真是惜字如金。

路过某间房时,都路久司伸手推开了房门,一把按住了还想往前走的影山步,“请进。”

影山步动了动肩膀,错开对方的手,都路久司不以为意,率先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标准的医生办公室,窗明几净,一张大桌上放着一台显示器,还有些常规的办公用品。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封闭型书架和一张病床。

“坐。”都路久司对桌边的圆凳抬了抬下巴,等影山步乖乖坐好之后,顺手从桌上拿起小型手电筒,然后单手托起他的脸,捏着下巴打开。

都路久司没有戴口罩,于是影山步得以近距离端详了一番这个男人这张具有视觉冲击力的脸。

看久了之后好像有点麻木,似乎没有太强烈的感觉了没有鱼尾纹,也没有填充的痕迹,看起来没有做过医美,这长生不老的效果还真是青春永驻,如果组织真有这种本事早就统一全世界了,哪还用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躲藏藏。

脑子里思绪乱七八糟地冒出来,又很快散去。

都路久司漫不经心地掀起眼帘,翠色眼眸便正望进影山步眼底,捕捉到了青年的打量,宽和地笑笑。

“好看吗?”

他单手把青年的下巴向上推了推,示意自己看完了。

黑发青年闭上嘴,面无表情地侧了侧脸,从他的掌心躲开,态度虽然称不上恶劣,但显然也不假辞色。

都路久司坐在桌沿,弯腰看他:“等会去拍个片子。不用担心,就算是声带没了,我也能给你移植一个新的。”

影山步露出诧异又震惊的表情,十分抵触。

“不想要?”男人挑眉,“喜欢做哑巴?那可不行,哑巴你喊救命都没人听见。”

影山步当即站了起来,后退一步。

见黑发青年警惕的神色,都路久司终于都弄够了,抱着胳膊坐在桌边笑了笑:“身上还有什么别的伤,一起给我看看。”

青年只是缓缓地,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都路久司露出一个包容的无奈表情,抬手看了眼表,“这样,你跟我一起回东京,那边仪器比较好。新干线很快,晚上还能赶回来。”

影山步 :?

似乎没想到自己只是来简单检查一下,就被打包到了东京。

“别担心,我会跟琴酒解释的。”都路久司随手拿起手机,单手在上边按了几下,“更何况你这个样子,他也不舍得给你安排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