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到了机会,便不舍得让辉光坠落。

影山步注意到诸伏景光眼下青黑,纵然一直都很清醒敏锐,却也难掩憔悴,关切道:“你没休息好?你应该在家好好休息,还这么着急跑过来。”

却没想到男人垂下眼,睫毛颤了颤,低声道:“我还是做噩梦。每一天都是。”

然后忽然抬眼笑了笑,将那一瞬间的怔忪疲惫抹去,温和道:“没事,我最近没什么任务,下午也可以补觉。你不要有压力。”

怎么可能没有压力。影山步心里的愧疚几乎满溢出来,他真的以为只要能够与诸伏景光沟通上,就能够拥有默契,可现在看来对方留下的心理阴影远超预期。

而影山步甚至不知道这阴影有多深。

“是我的错。”青年低低地叹了口气,认真凝视他,热切道,“我能怎么帮你?既然是因为我,那么”

“收留我一晚吧。”诸伏景光轻声道,“像之前一样。”

【??作者有话说】

身体不舒服是因为老是阴间码字,现在通宵之后整个人像被抹了一样生不如死之前问大家倒时差实际上是想要重回阳间而努力(抽泣)

最近出现了许多冒泡的新读者,很开心(乐)(大力亲亲!

另外关于苏格兰,与步的剧情冲突那一部分已经足够完整,但更重要的是对两人关系的重新塑造,所以只是一个引子,真正的纠缠会贯穿接下来的整条组织线,所以不是就这么过去了~战略性撤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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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 开解

◎零不能真正理解他的想法。◎

“当然没问题。”

青年不假思索道。

诸伏景光看着他, 像是对此毫不意外,微微笑起来:“谢了,步。”

“不用跟我说谢。”影山步起身, 走向卧室, “我去给你找找有没有备用牙刷什么的。”

诸伏景光目送他的背影消失, 然后转头看向面前的茶几, 脸上还挂着那副微笑, 只是没有了鲜活的感情, 更像是凝固的假面。

过了几秒后,他的表情慢慢褪去,用手臂挡住脸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长长地从胸口吐出一口气。

他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心态不对, 也并非没有自我排解的能力, 换其他的普通人在身负与他同样的职责时,恐怕早就折戟在卧底前的特训里了。

诸伏景光有时候也想,是否他与零被选中的原因都相似,因为他们没有双亲, 少了很多顾虑, 因此在卧底期间不会恋家, 夜晚时心底也不会生出脆弱。即便到了最坏的地步, 组织也无法找到他的父母来威胁他说出一切秘密。

可纵然忍耐了寂寞,承担了罪戾, 却无法割舍昔日情谊。

这种惦记就像是冬日里不散的阴翳一样,盘旋笼罩在他的心里, 然后在不经意的时候便堆积成了令人不安的密布彤云。

“诸伏, 来洗澡吧。”影山步从敞开的卧室门内探出头, “我给你找了T恤做睡衣, 凑合穿一下。”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闻言抬头看他,轻松地笑了笑:“有点让我回想起来警校时出去玩的晚上了,如果零也在的话我们还可以玩牌。”

影山步无奈:“男大聚会在组织吗,下一步可以邀请琴酒来搓麻将。”

诸伏景光嘴角抖了抖,不知道为什么影山步能如此自如地讲出关于琴酒的笑话来,但每次听到总觉得在莫名警惕时又实在有一种反差的好笑,令他不知道到底该作何反应。

最终他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一叠毛巾与替换衣物,然后问道:“你呢?要不然你先洗漱?”

“啊,没事,我先等等洗衣机,快洗完了。”影山步对他摆了摆手,“我来收拾东西,你去吧。”

“好好好,我自己走。”诸伏景光小碎步被他推着走进浴室。

待洗漱完毕,影山步掀开被子时,诸伏景光似乎已经睡着了,仰面陷在被子里,在仅有一盏床头灯的昏暗光线下看不清脸庞。

青年的动作十分轻柔,但床边压下的弧度还是令人惊醒,因为旁边的男人忽然伸出手帮他把枕头摆放得更正了一点,反而让影山步吓了一跳。

“抱歉,吵醒你了。”

“不,我没睡着。”虽然不知为何,躺在这张陌生的床上时,淡淡的气息随着蓬松柔软的被子将他包裹,不由自主地便催生出了倦意。

“我还在想你确实很累,睡得这么快,怎么会在自己家失眠。”青年低声揶揄道。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交谈的声音都低沉柔和起来,像是睡前的呢喃细语。

身旁人翻了个身面对他,将脸搭在手臂上,轻笑一声:“你倒是没说错,我觉得你这里比我住的地方更催眠,不知道是不是床品的问题。”

“有那么神奇?”青年愣了一愣,然后当真抓着被沿扯起来在自己脸颊蹭了蹭,又闻了闻,陷入沉思,“有吗?”

诸伏景光见状忍不住笑起来,于是青年这才意识到好像被耍了,“啧”了一声,伸长手臂把被子拉到他的脖子盖好,并且顺手拍了拍:“好好睡吧,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灯光熄灭,眼前陷入绝对的黑暗,却再没有忧虑惶惑,而是仿若了回到心安的黑甜乡。

“嗯,你也是。”轻声呢喃。

夜半时分,青年不知为何突然醒来,然后发觉自己腰间有条手臂将自己死死禁锢,他刚想拽开,忽然想到好友本就难以入眠,眼下的安眠不好轻易打破。

在轻轻地尝试掰开未果之后,他也不再纠结,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而在身后的男人则呼吸平稳地,安静看着背影,似乎能够穿破黑暗看到对方的轮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