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几分钟,警车声由远及近,救护车将两人送入车厢,两人披着毯子面对面坐在长椅上,有急救人员给他们分别处理伤口。

影山步身上没有什么外伤,松田阵平手臂上却鲜血淋漓。

他们被送往最近的医院进行全身检查,排除炸弹和撞击造成的内伤。然后在医院里,他们得到了来自一线警察传来的消息。

在距离水库外五公里处,发现了犯人和摩托车。犯人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休克,在高速上失去了意识,发生车祸。已经确认失去生命体征。

松田阵平彼时手里捏着影山步的片子,听医生分析说两个人都没有内伤,还暗暗松了口气,结果接到这样一通电话之后,忽然后背一个激灵。

他想起了不久之前白刃入肉的触感,还有那莫名的一旋。

他之前不清楚为什么影山步色厉内荏地对犯人威胁一句,又拦着他不让他上前,还以为是影山步认为穷寇莫追,怕这犯人掏出比匕首杀伤力更大的武器。他们那时候已经筋疲力竭,又因为全身湿透而有些失温,格斗时松田阵平明显感觉到了体力的流失。

现在想来,一切都有深意。

松田阵平挂了电话之后,就像是一切如常般语气轻松地对医生道了谢,带着点如释重负,还跟关心他们的医生聊了两句。

跟在影山步身后出了门,他平静地说了声:“那人死了。”

“是么,可惜了。”走在他前边的青年淡淡回道,听不出是否真的感到可惜。

【??作者有话说】

(鼓掌鼓掌)

妈咪饭饭(躺在地上)(扯每个路过的人的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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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是故意的吗?◎

两个人沉默地走向医院大门, 那里等待着来接他们的警车。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松田阵平终于忍不住开口唤到:“步,你”

“你还难过吗?”影山步忽然问道, 有些没头没尾。他转过头看向松田阵平, 目光落入对方的眼底, 似乎想说什么, 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未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

松田阵平愣住。

他对面的青年目光清澈:“对不起, 是我的错。”

电梯门打开, 影山步走了出去。松田阵平站在原地半晌,直到电梯门等他不及,在眼前缓缓合拢,才匆忙伸手挡住。

“什么什么意思?”他快步上前拉住影山步的手臂, 但来接他们的警察已经出现在了视野里, 认出他们之后遥遥地伸手打招呼。

影山步转头淡淡地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等那警察走近之后,松田阵平只好悻悻地忍了下去。

“你们检查怎么样?”那警察关切地问道。

“没问题, 小伤, 已经处理了。”松田阵平对外人立刻换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岩谷长官说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最好能回现场协助勘察, 或者做个笔录也行。另外, 你们的朋友在那里等你们。”

两人齐齐愣了一下,因为他们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们的手机因为各种原因无法联络萩原研二, 而松田阵平一直有些忧心忡忡地思考最后的那件事,以至于忘记及时报平安。

而听到萩原研二就在现场时, 原本那一分“或许好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侥幸也荡然无存。

两人不约而同地默默对视一眼, 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心虚, 然后跟着警察上了车。

医院距离水库不远, 没开几分钟就远远看到马路上层层布控,每过一段路就停着一辆警车,车顶灯光闪烁着连绵地将漆黑夜色照亮,让寂静无人的湖区竟然生出了嘈杂的感觉。

警车直接开进核心区域,在桥头湖畔停下。这里尤为灯火通明,一片空地被黄色的警戒带围起来,碎石滩上有个明显的标记,而那把染血的匕首已经作为证物被带走。

周围的警察们分散开来,牵着警犬打着手电在附近搜查遗落的证物。

车上的沉默在下车后也没有散尽。两人依次做笔录,松田阵平被带到一边之后,刑警端着写字板让他着重讲述他们是如何遇到男性嫌犯,又如何刺伤并让对方逃离的。

“我们刚刚游上岸,然后大概休息了几分钟,我忽然听到有摩托车的引擎声,等了几十秒就听到有人朝我们这边走过来。我猜是中村千夏的男友过来查看落入水中的人到底是谁。然后我去追他,过了两招之后,他忽然抽出一把二十公分的刀。”

刑警奋笔疾书,一边问道:“然后是怎么交手的?”

松田阵平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嘈杂声,转头望去,萩原研二已经紧紧地将影山步抱在了怀里,高大的身躯几乎将青年冲得向后跌倒,但是却被牢牢禁锢在手臂中。

他眼睛看着那边,脑海中还有些混乱,但口中已经下意识答道:“我用胳膊挡了几下,找准机会夺了刀,但是犯人的格斗水平不低,在争抢过程中我没控制住伤了他当时太混乱了”

影山步被萩原研二按着狂搓头发,直把他搓得缩起脖子向后仰头试图躲避。

“嗯,我理解。”刑警边写边点头,“那后来犯人是怎么逃的?他的摩托车离他有多近?”

松田阵平转过头来,看向那写字板上倒着的文字:“很近。我抢到刀之后为了防止他再拿到,所以踹了他一脚,结果他直接上车逃了。”

他垂下眼,顿了顿,然后问道:“犯人是受伤之后骑摩托直接逃逸了吗?没有去包扎?”

“是的,根据血迹,他从这里全速驾驶了一段路程之后在高速上出了事故,现在法医鉴定结果还没出来,说不好休克和撞击哪个致死的。”刑警语气平淡,整理了一下方才记录的文字,递给松田阵平,“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字画押。”

男人身上还穿着一天一夜没有更换、沾满泥泞又风干的衬衣,本就凌乱的自来卷现在更是杂乱,脸颊上甚至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痕。他手臂缠满雪白绷带,一手端着写字板,一手握着笔,垂眼看着上边的文字,停顿了一下。

刑警看他像是读了好几遍似的,以为自己哪里写错了,小心询问道:“怎么了?我是按着你说的记录的。你的手能握笔吗?”

松田阵平这才回过神来,微微摇了摇头:“没事。”然后利索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指印。

等松田阵平做完笔录,交换位置时,影山步终于有借口从萩原研二的控诉中脱身,边捋自己的头发边与松田阵平错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