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沈蕴秋挤出?嘴角：“凌川妈妈。”

“还?没吃午饭吧？沈老师。”杨海华此刻是平静的, “点点菜单？你教我儿子也有段时间了, 就当犒劳你了。”

沈蕴秋没有任何心情吃饭, 她想知道杨海华会怎样继续下?面的谈判？指责她勾引学生，让她滚，还?是好言好语, 给足面子劝她离开？

沈蕴秋已经有所准备, 好像每一种结果都是要离开。

“怎么不?说话？沈老师，”杨海华给她到了杯水，笑容阴瘆, “别害怕啊，我今天很好, 情绪很稳定，公共场合怎么会对你破口大骂？”

沈蕴秋连假笑的挤不?出?来, 觉得?嘴唇都在?发颤。

她想解释点什么, 可?实在?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那天她确实在?凌川的怀里笑, 他们?拌嘴，他牵她手，他拥着她，她一下?都没有拒绝，就算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进一步，她也蒙骗不?了自己隐隐飘动的心。

“对不?起...”

“你真是恬不?知耻！”杨海华乍然变声，猛拍着桌子，“我找你来是讲知识授课的，不?是让你拿钱勾引我儿子的！”

动静倏忽变大，原本喧嚣的餐厅静下?音，周围几桌人投来目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沈蕴秋还?是要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这么做。”

“你的意思是我儿子主动的？是吗？可?你作为一个大他六七岁身?心都成熟的女人，你怎么能?连这些都控制不?住，你连自己的心，师生之间的分寸感?都把握不?好，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老师？那我怀疑你在?学校也是如此！”

沈蕴秋快被她说的抬不?起头：“我不?是，您听我解释”

杨海华直接打?断：“原本我对你还?存有感?激，不?光是学业，连对生活的态度他都在?改变，我庆幸找了个好老师，但我眼瞎了！我发现你们?在?我看不?见得?地方?擅自逾越了许多行为，让我又一次感?受到了欺骗，包括换到你的地方?上课，他回来的时间约来越晚，还?有前段时间他出?事，你上心的太不?正常！”

沈蕴秋恍然，原来杨海华一直在?默默窥探着两人补课的这些日子。

杨海华死盯着她，见她不?反驳，握在?手里的杯子差一点就要泼过去?。

“你一定是利用?老师身?份上的优势，间接诱导了我儿子。我想任何一个家长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和请来的老师搞到一起！”

“我们?没有，真的没有。”沈蕴秋说的实话，可?在?杨海华面前确实苍白无力，“你看到的只是巧合，平日上课我们?没有那样过...”

她紧咬着牙，实在?说不?下?去?。她也不?明白，明明只有那一次，只有那一次她回应了，可?为什么偏偏就那一次被发现了。

杨海华太愤怒，因为被欺骗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她这一辈子就活两个人，男人死了，就只剩下?了儿子，现在?谁也不?能?抢走她儿子，她得?拼命。

杨海华闭眼，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摆在?桌面上，没递过去?，但沈蕴秋一眼认出?上边的两人。

熟悉的天桥刺痛了她的双目，她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

“趁我现在?还?能?好好说话，给你留面子，你有两个选择。离开，悄无声息的走，不?要让凌川知道我来找过你，随便拿什么借口。当然，也可?以留下?，但你要向我保证，剩下?的半年，乃至以后，你绝不?会对我儿子动任何课业以外的情念。”杨海华阴湛的挑起嘴角，这已经是一个精神病人最?平静，最?大的让步，“沈老师，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杨海华的声音很大，沈蕴秋慢慢抬起头，察觉到周边有异样的目光传过来。

能?做到么？沈蕴秋动动喉咙，却突然发不?出?声音，她无法给出?答案。

杨海华的眼神锋利，见到她这副模样心中有了答案，给她最?后一击：“抛开这些，你确实是个很优秀的老师，我记得?你当初过来时介绍过自己的打?算。”她端起茶，慢慢抿一口：“沈老师明年要升讲师了吗？如果是，那我会试着走进你的学校看看，去?你授课的班级逛逛，顺便见见你的同事们?。”

沈蕴秋的心一下?跌进谷底，这么赤裸裸的威胁她怎么会听不?懂。

这些日子她反省过，确实是她纵容了凌川，因为她模棱两可?的态度给了他希望，也造就了现在?这个局面。

沈蕴秋当然是害怕的，那是她努力来的成果，也是她以后最?稳定的保障，她不?能?没有那份工作。

沈蕴秋的尾音都在?发颤，眼前一片眩晕，“我…你放心，我会离开的...”

杨海华精准地捏到她所怕之处，见得?到她保证，站嫌恶的一句不?愿多说，眼神充血愤骂：“不?要脸的女人，全都是不?要脸的女人！”

**

凌川有一周都觉得?沈蕴秋不?太对劲，除了讲课以外，任何闲话都不?愿和他谈一句。

周五晚上，沈蕴秋给他上到了十一点多，她头一回主动上了这久。

结束后给了他一个手写的复习计划表，凌川随便翻两眼，一直到六月份，每一科都列的格外细致。

他想抓住她问问，这几天怎么了？但她已经走到了客厅。

谢灵也在?客厅坐着，有些话他不?好说，只能?先回去?。

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打?电话，可?打?了一晚上，却一直是关?机状态。

凌川突然慌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做错什么了，还?是她出?了什么事，一直打?一直关?机，心里像被火烧了一样难受。

最?后熬不?住，还?是决定明早直接去?见她的。

他一夜没睡熟，天刚翻鱼肚白，手机突然震动了声，进来一条短信。

看清屏幕上的备注，他猛地坐起来

【从周一开始，你不?用?过来了，复习课就上到昨天晚上。我很忙，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你是个成熟有心智的孩子，聪明，但也莽撞，做事前要多考虑后果，学业上也是，多用?点心，按照我列给你的计划复习，半年后念一个好的大学没有问题。最?后，祝你早日脱得?泥潭，未来可?望】

凌川足足看了十分钟，面无表情地关?上屏幕去?卫生间洗漱，整个人像机械了一样。

他觉得?她在?开玩笑，又或者发错了。

他老实趴在?桌子上做卷子，一上午都没停，手机也一上午都没再碰。

但...终究骗不?了自己，凌川忽然掏出?那份计划表，快速的从头翻到尾，一页一页划过，他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沈蕴秋不?是在?开玩笑，她真的要走。

凌川愣在?原地几秒，拿上手机拔腿就冲下?楼，恨不?得?让司机将油门一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