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秋心里想，原来他也是个?嘴里能偶尔蹦出两一句软话的人。

出了楼道口，外面?白毛已变大，纷纷扬扬地从半空舞下来。

她过来的时候还没下，不过一个?多?时辰，地面?已经可以踩出深深的脚印子。

沈蕴秋抬头往前看，高高大大的坏小子脚步慢了下来，路灯在他宽厚的背部晃出一个?又一个?小圈，脚底的影子拉老?长，仍是往前走...

但在等她。

第 20 章 (小修)

沈母今天从老家打了电话, 说是昨晚睡觉梦到小辉了，梦到他哭着喊着不愿意跟她去松禾镇，她却哄他?说是好玩的地方, 领他?一起去。

沈蕴秋知道, 这?是她母亲一贯的责怪方式, 她几乎不会挑明直白地说些怪罪的话, 但会?想法设法地提醒她曾经?犯过的错，让她背负着愧寻找弟弟的下落。

她下午下完课去了趟警局, 里面几个熟悉的警察再见到她都没什么反应了, 沈蕴秋也知道不该这?样过多打扰，可她实在忍不住, 她也关注电视上的一些新闻, 近期许多贩子团伙都相继落网, 不止沈母，她也一样等着那边传来好消息，可前前后后跑了几趟, 仍然没有任何通知。

出租车驶进较为喧闹的市区街道, 开过一两家大?型商场，人流也开始慢慢变多。

玻璃窗外的街灯一闪而逝，凌川偏过头, 觉得她今天沉默得厉害。

沈蕴秋告诉司机小区在修管道，路面竖了铁皮围起来?了, 车开不进去，光头司机爽快地应下, 开了门, 放两人在大?门口?下车。

凌川最后下来?的，抬手甩上车门, 昂着头打量小区外观，“你?住这?儿?？”

沈蕴秋视线跟着他?一起晃动了一圈，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嗯。”

“挺不错啊。”

楼层高，视野好，绿化也还成。

沈蕴秋觉得他?没话找话，正准备问他?怎么回去，又听到他?说：“走啊，不进去？站着多冷。”

“你?...”

“我怎么了？”她没开口?他?都能猜到她下句是啥：“你?别撵我，我有话跟你?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什?么？”沈蕴秋顿了下。

凌川撇头看她一眼?，这?次直接懒得回答了，直接朝她小区大?门那边走，小区路灯没开全乎，隔着一盏亮一个。

沈蕴秋忽然意识到什?么，走快两步跟紧他?，“我家有人，我和朋友一起合租的，不方便招待你?。”

凌川脚步登时粘在了地上，也就两秒，自己又把面子给圆回来?，照常往前走，“我知道，你?之前提过。”

“那你?还...”她正说着就迎上他?泛黑的眸子。

不走...两个字没说出来?。

路道过了辆三轮车，凌川拽着她胳膊往里收，霎那功夫，两人调换了个位置，她换到里面，他?走在外侧。

凌川大?掌固着她胳膊没撒手，目光从她身上挪到前头开过的三轮车车尾上，眼?神像是要把那不长眼?的人揪回来?揍一顿。

沈蕴秋拍掉他?手：“没事，这?两天在修地下管道，过路的空本来?就很窄。”

凌川没接这?句话，只是问：“你?住哪一栋？”

沈蕴秋抬手示意又前方给他?看，“在那边，二单元。”

凌川点点头，竟一时沉默。

夜风从耳畔呼呼刮过，头顶是密密麻麻的星点子，衬得夜空又黑又亮。

沈蕴秋想到什?么，问他?：“你?是不是又快月考了？”

“嗯。”

“什?么时候？”

“下个月初，三号...还是四号？”

“哪天你?都不记得了？”沈蕴秋拿眼?看他?。

凌川笑?了笑?：“就那一片儿?，也有可能五六号，谁能记这?么清楚啊。”

沈蕴秋觉得他?在胡闹，刚想凶一句，却听到他?转口?又道：“等明天我问问吧，放心啊，肯定不会?忘的。”

他?这?么说，她也就没追着不放，“这?次能比上次进步点么？”

凌川踢着脚底的小石子，一驱一个准，从鞋尖抛出个线飞出去，不见丁点儿?痕迹，转头看她说：“一分也算进步啊。”

沈蕴秋没心情跟他?打马虎眼?，“分数进步，名次也要进步，都要才行。”

凌川发现了，她可以有任何柔软的时候，但绝不是在管他?学习上的事上，凡是涉及到这?方面，她态度强势且不可让步。

“那照你?这?么说我也做到了啊，没毛病啊。”

“第一次小考，从64倒数第三升到了60倒数第七，第二次月考从60到57，进步三名。”沈蕴秋不想拆穿他?，也不想说那么直白，奈何他?脸皮太厚还不当?回事儿?，“你?是在龟速前行，但好歹幅度大?点吧，你?自己也说了你?班水平在年?级比较...差，你?本来?就吊尾，应该进步的更多一点啊。”

凌川觉得她是不是要求太多了，呵笑?两声：“你?忘了我之前什?么水平么，你?对我要求卡那么严也得考虑我有没有本事能做到，不切实际的念头想想就行了。”

沈蕴秋不想跟他?吵架，今天也确实不适合吵架，最近他?们?关系难得好转，又好声好气地谈成绩，他?还像个人一样送她回家，更不能把关系搞臭了。

“为什?么不能做到？”她声音小了些：“我看你?就是缺点火候。”

他?也不再?接话，不太想提这?个。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单元楼下，沈蕴秋脚停了，凌川知道也就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