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不问了。

皇太极下令庆祝凯旋,并将此次所得,按功劳分赏至各旗,庆功宴结束后,各旗自己还要再分,多铎忙于公务,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

半夜,陈颜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察身边有人,她吓得坐了起来。

“谁?”

“是我。”黑暗中传来多铎熟悉的声音。

多铎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坐到陈颜床边,他一靠近,酒气就迎面袭来,陈颜本能拉起被子,挡住自己。

被子忽然被压住,多铎一手按住上缩的被角,身体前倾,高大的身影笼罩陈颜,她呼吸都停止了,立刻想要躲开,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手臂。

多铎抓住陈颜的手臂,猛地将她往前一拉,陈颜失衡,撑着手臂扑倒在床边。

多铎垂眸,盯着她的眼睛,“萨日娜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离得近了,陈颜见多铎眼眶通红,脸上泪痕蜿蜒,他目光哀伤,似在怀疑,又仿佛只是因萨日娜之死,情绪过于激动的偏颇。

陈颜想了想,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杀她?”

黑暗中,寂静的只剩下陈颜和多铎的呼吸声,多铎看着陈颜,唇齿微张,“因为,嫡福晋的位置。”

陈颜笑了声。

她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已经回答。

两人不约而同别开头,多铎抬袖擦掉脸上泪水,开始脱衣服,他在陈颜身边躺下,背对着她,沉沉睡去。陈颜坐了一会儿,也缓缓躺了回去。

她刚躺下,多铎翻了个身,一双手从她腰间穿过,抱住了她。陈颜浑身一僵,那双手灵巧的从衣摆探入,眨眼间,最下面的几颗扣子就开了。

陈颜猛地按住那双手,阻止它继续下去,她心中慌乱,一颗心砰砰乱跳。

觉察到陈颜的抗拒,那双手停了下来,双方短暂僵持,那双手缓缓缩了回去,多铎翻回去,继续睡觉。

次日,陈颜是被哗哗水声吵醒的,屏风后,似乎有人在沐浴,她撑着坐了起来,屏风后的人回头看了一眼。

水声渐渐小了,多铎的声音带着疲惫,“塔哲,你进来。”

‘啊?’

想到昨晚的事情,陈颜往前走了两步,又犹豫的退了回来,朝里面喊道:“叫我做什么?”

多铎只说,“你进来。”

??第十七章 沐浴

隔着屏风缝隙,陈颜见多铎还在浴桶中,背靠桶壁,双手撑在桶沿。

她迟迟不前,多铎回头看了一眼,“进来啊。”

陈颜背过身去,“我不进去。”

“你不进来我就出来了。”

“你不许出来。”陈颜急了。

她转到屏风后,没好气对多铎道:“叫我做什么。”

多铎上下看了一眼扭捏的陈颜,眼里含笑,“搓背啊,还能干嘛。”

他抓住她手腕,将丝瓜瓤往她手里一塞,“快点搓。”

刚从热水里捞起来,丝瓜瓤正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陈颜的衣袖被濡湿,她不得不将袖子挽了起来,露出小臂。

桶面飘着半个瓜瓢,陈颜搓,多铎舀起水,往头上淋,在军中日久,他的头发已经有一寸多长,中间应该修剪过一两次,狗啃似的,长短不一。

多铎头发多,接连一两瓢下去,那头短发才完全打湿。

陈颜的寝衣袖子宽松,很快落了下来,她双手都沾了水,只能不住往上抬,让衣袖往下掉。

“你一大早洗什么澡?”陈颜埋怨道。

多铎‘嗯’了声,抹掉脸上的水,“我昨天才回来啊。”

陈颜手顿了下,“你昨晚没洗澡就睡觉了?”

想起大军凯旋时,众人风尘仆仆的样子,那些污迹...灰土....陈颜忽然觉得自己的床不太干净了。

袖子掉在手腕,多铎一瓢水从肩头淋下,漫灌打湿衣袖,陈颜‘哎呀’声,“你把我袖子打湿了。”

多铎回头,‘啧’了声,“你笨的可以,搓个背都能把衣袖打湿,还怪到我头上?”

陈颜不满的将丝瓜瓤往水里一扔,激起的水溅了多铎满脸,“我笨?那你自己搓。”

多铎抹掉脸上水珠,那边陈颜只留给他一个气冲冲的背影。

陈颜拧着衣袖,想换件干的衣服,又顾虑多铎在屋子里,不知何时就从屏风后出来,只能到火炉边去烤衣袖。

九月的盛京已经下过场雪,即使在屋中,有火墙,还点着火盆,一件寝衣还是有些单薄,衣袖又打湿,陈颜更感觉到冷,微微颤抖。

走到火盆边,早起新烧的一盆炭火正旺,暖意迎面袭来,陈颜将袖子伸出去,很快冒出白色蒸汽。

多铎在屏风后穿了衣服,一出来,见陈颜正在烤自己打湿的衣袖,多铎也走到她身边,伸手烤火取暖。

“我这次分到的战利品很多,珠宝什么的,都有,到时候送过来了,你挑一挑,给大汗和大福晋送过去,有喜欢的,也可以自己留下。”